李洛带着宁以榛上来,后者被alpha冷硬的面容吓了一跳,绕开地上的瓷器碎片,用眼神询问身旁的助理发生了什么。
“你来做什么?”
宁以榛手里提着纸袋,“我爸爸说你工作太辛苦,让我给你送爱心晚餐。”
岑聿风点头,“放下吧。”
“齐砚呢?”宁以榛本来也是为了交差过来的,“你们alpha吃不惯这种汤的,我妈妈亲自下厨做的,你让齐砚来吃,别浪费。”
岑聿风掀起眼皮,看向自己这个不知所谓的“未婚妻”,“齐砚不喜欢你,少到他面前去。”
“怎么可能?”宁以榛眨眨眼,“他给我切牛排,还教我抽……嘁,反正不关你的事,你要是和我结婚,他肯定要和你分手的,我已经给他推荐过洗标记的医院了。”
“你怎么就肯定他要和我分手?”岑聿风淡淡问。
“你又没本事娶他,他难道还要跟着你当小三吗?我同意他都不会同意的。”宁以榛连手里的汤都不想放下,给岑聿风简直是暴殄天物。
“我说了会和他结婚,但他说我不爱他。”岑聿风没来由的,几乎是下意识吐出这句话。
宁以榛的眼神变得古怪,他并不关心alpha嘴里的鬼话,“爱不爱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岑聿风头疼地捏捏眉心,“你回去吧,订婚的事我会处理。”
“齐砚真和你分手了?”宁以榛总算听出几分不对来,他蹲下身,捏着碎陶片对着光仔细看了两眼,“咦……你这花瓶怎么还一层包一层,里面坑坑洼洼的。”
岑聿风沉默了一会儿,“里面那层是齐砚自己捏的,他觉得太丑,又找了人重新加工。”
“难怪都烧裂了。”宁以榛嘟囔着,偷偷捏了一块塞进兜里,“汤你不喝我带回去了。”
“……”岑聿风不是傻子,这分明是不想给他喝。
“你给他打电话。”alpha下颌绷得很紧,说出来的话没头没尾。
宁以榛听懂却不想理他,“你们alpha总是这么自以为是,把omega当成随意摆弄的玩具,而且齐砚又不会听我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小少爷的语气里染了些失落。
“你也不要想太多,虽然洗标记会疼一点、虚弱一点、容易生病一点,但齐砚不会纠缠你的,如果他真的和你说了分手的话。”
未经世事的小o说话的语气里都带着天真,明明只是几面之缘,根本谈不上相熟,却能笃定地说出这种话。
岑聿风嘴角压下来,“他不会洗标记。”
“你说不会就不……”宁以榛卡壳,紧接着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过去,“岑聿风,你不让他洗标记,发情期会死人的。”
“我还活着,他怎么会死。”
“……”宁以榛彻底说不出话来。
“先做腺体检查吧,你的信息素失衡严重,不一定近期就能安排手术。”医生前一天刚感叹过自己的悠闲,第二天齐砚就带着大麻烦来找他。
洗标记的原理很简单,催熟omega的腺体产生超量信息素,将alpha留下的标记覆盖过去就可以。
但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遇到突发状况,oemga的信息素一旦超出常规剂量,就会诱导假性发情。
假性发情会使人陷入极其不稳定的心理状态,比起对信息素的渴求,肉体上的欲望才是更急需缓解的。
医生没有说得太直白,但齐砚也听懂个五六分,假性发情和吃春药的症状差不多。
“……”医生缄默,倒也不用这么直白。
“不用检查了,直接注射吧。”齐砚连思虑都不曾有,微哑的嗓音在空气里轻轻蔓延,“真到了发情期忍不住去求人施舍,那才是丑态百出。”
医生最大的优点就是好奇心不重,他甚至没有询问齐砚发生了什么,只是点点头,“如果你坚持的话,现在就可以开始。”
齐砚低下头,将颈后的腺体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医生轻轻按压边沿,半晌还是担忧道:“做个检查吧,已经到不可转圜的地步了吗?”
“……”齐砚不知道该说什么,刻意回避的情绪铺天盖地涌上来,他说:“没缘分,就到这儿了,不往下走了。”
“你既然心里有主意,那我就不多问了。”
细长针头刺进腺体深处,冰凉药液缓缓流入其中。
“我准备回首都了。”齐砚道。
医生轻轻揉着腺体一圈紧绷的皮肉,抽出针头按上酒精棉球,“你多久没回去过了?”
齐砚摇摇头,“当时来宁城,是抱着一辈子都不回去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