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自私的物种不会考虑当事人的意见，齐砚连拒绝的话都懒得开口，他松开手，睡醒后微哑的声音命令：“去窗户旁边跪着，不喜欢穿衣服就光着跪。”
0012：“……你能别这么说话吗？”
齐砚：“？”
“我又硬了。”
齐砚：“……跪着去。”
0012嘁了一声，半点不觉得害臊，老老实实去窗户旁边弯下膝盖，天色已经黑了，这儿临湖的独栋，根本不担心有人看见。
齐砚让韩煦宁往上递的报告石沉大海，简单的批文却迟迟没有回复，吴敏中就被关在东南基地的地下，却始终见不到人，甚至核心区域至今都无法进入。
电脑屏幕的柔和光源笼在齐砚侧脸，他调出在农大录入的资料，上面人的意思很简单，人不给见，但事还得你们接着做。
齐砚打开邮箱，有三天前沈煜发来的异变小黄鱼照片，他放大图片看到鼓凸的鱼眼和十分膨胀的鱼腹，显然不是一天两天就长成这样，看来deta2根本不是最近才出现泄露。
他有心想询问海城的进展，却提不起多少力气，只好问0012，“农大有什么消息吗？”
后者跪得怡然自得，正在数窗户外面被灯光吸引来的小飞虫，“你那天走了之后我就没回去了，不知道。”
说曹操曹操到，叮咚响起一声新邮件的提示音，是靳宇发来的，还没等齐砚点开看，电话就紧接着打来。
靳宇语气火急火燎，“砚哥，我在去宁城的路上了，有件事我得当面和你说，还有，岑聿风在你旁边吗？我查到点有关岑家的。”
齐砚第一个想起吴敏中手稿上那串和岑聿风相同的出生日期，他心脏往上提了提。
“我把地址发给你，你来了我们再说。”
“好，子秋和煦宁在海事局抽不开身，就我和沈煜过去。”
“嗯。”
挂断电话，靳宇发来的邮件是一份产检报告，没头没尾，也不知道主人是谁，只印着两张孕十周的超声图。
齐砚紧紧盯着模糊一片还未成形的胚胎，一连串不可思议的猜测连成线，握着鼠标的手隐隐发抖，喉结轻轻滚动着浸出细汗。
他等不及靳宇过来，现在就想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电话却打不通，那头应该已经上飞机了。
0012跪得无聊，没有齐砚发话又不敢起来，干脆膝行到床沿边，仰头看他，“你给他们发哪里的地址？”
齐砚道：“你这里。”
“哦。”他又慢慢挪着跪回窗边了。
齐砚看他一眼，“把衣服穿上，再整理两间卧室。”
“你往我家里带男人还要我给他们铺床？！”
齐砚眼神里明晃晃地写着四个字——不可以吗？
“齐砚，你到底有没有礼貌？”
0012顺势站起身，他虽然不觉得跪久了疼，但站起来的一瞬还是往前踉跄了下，撑着床边才堪堪站稳身体。
omega穿着宽领的睡衣，大片锁骨露在外面，0012脸色难看地捂住下身，“你穿这两块破布是不是准备裸奔。”
那岂不是待会儿来家的两个野男人也能看到了？
齐砚不理会他，他一瞬不瞬盯着超声图看，胡言乱语：“我失恋了，这样是正常的。”
0012张了张嘴，沿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脸色有几分说不出的古怪，“你……你怀孕了？”
他话音未落，就已经俯身贴上齐砚小腹想听听动静，脑子一抽道：“操真的，他踢我了。”
齐砚险些呛出来。
0012按着他肩膀，“你别动，我仔细听听，怎么没了？都说让你别动了……他打呼噜了！”
“是我饿了，肚子在叫。”齐砚努力想提升智力的方法，是因为当初没有做基因筛查吗？所以实验体才会智商欠缺到如此地步。
“……”0012再笨也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他猛地直起身，拿起衣服往外走。
“去哪？”
“给你找饭。”
齐砚低头看了看平坦小腹……孩子吗？
他的生殖腔是百分百合适孕育的培养皿，却并不合适分娩，如果一般母体只供给胚胎百分之三十的养分，那换作齐砚就有百分之八十。
0012推门进来，手里提着外卖袋子，里面摞着两份青椒肉丝盖饭，他一只手还抱着桌子，在床边放好把筷子递进齐砚手里。
闻起来倒是挺香的，就是油太大，每一粒米饭上都裹着油滋滋的汤汁，齐砚半晌没能下去筷子，眼看0012风卷残云，这边喘口气的功夫，那边已经下肚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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