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砚昏睡了一整夜,身体过于疲惫,他梦见许多不好的回忆,早上爬起来脸色发白,神色不是很好看。
窗户遮着纱帘,暖淡阳光照在身上,他穿着睡衣坐在床头打了个浅浅的哈欠,失控的情绪不再,眸底深处却仍然藏着空茫。
抓了抓头发,他要回宁城了,讨厌海城,一天也没办法待下去。
沈煜做事拖拖拉拉,到现在也没订好票,齐砚索性自己买了票,提着行李箱往机场去。
他想快点和岑聿风说一说自己以前的事,他需要一个人说说话。
一路上有意避开人,坐到飞机上齐砚闭上眼补了个觉,直到失重感鼓动耳膜,他才终于松下一口气。
走了……离开这里。
齐砚心里蒙了层雾,下了飞机后直奔岑聿风的公司,连托运的行李都没有拿,反正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晚两天过去找也没事。
他有些烦躁,扯了扯衣服领口,没注意力气将纽扣崩掉一个,他要去查一查最近岑氏的资金流向,如果岑聿风和海岛实验室扯上关系,那事情就大了。
时钟指向下午两点,齐砚走出顶楼的电梯,他手里抱着一束从花店新鲜包好的蔷薇,周礼看着店,现在包花束的动作都熟练许多,五分钟就交到他手里。
但来得不巧,岑聿风正在开会,齐砚坐在他办工桌前等,下午昏黄的太阳照人困倦,他趴在交叠的双臂间沉沉睡过去,侧脸压出几道皱皱的红痕。
岑聿风一进门就看到这一幕,他走上前轻轻抱着omega站起来,让他下巴垫在自己肩窝上,走进一旁的休息室里。
“什么时候回来的?”
朦胧蜷缩着的小omega含糊道:“刚刚。”
岑聿风皱着眉,他依旧在问昨晚齐砚没回答的问题,“你刚到的那天晚上去干什么了?”
“这很重要吗?”齐砚不解,“我已经告诉你了,我和我的朋友去了酒吧。”
“还有呢?”
齐砚道:“还打了架子鼓。”
岑聿风轻笑一声,“说得多一点。”
齐砚实在想不出了,他有一点点起床气,干脆拿被子捂住自己的头,“反正你也不是很喜欢我了,我不想和你说话。”
岑聿风没有过多的耐心哄这位矫情的omega,他给齐砚掖了掖被角,“好吧,那我出去了。”
齐砚要的绝不是这样的回答,他胸口一阵窒闷,坐起身揪住一点衣角攥在手心里,“我早上起很早坐飞机,现在很累了。”
alpha回头看他,垂眸将视线落到脸上。
他俯下身亲了亲omega的唇,辗转碾着他的唇缝,只不过五分钟,怀里的人就彻底乖巧下来了。
“我去工作,你再睡一觉。”
齐砚点点头,想说你陪我,但张了张嘴,“你不要太累。”
岑聿风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却连一点安抚信息素都欠奉,齐砚察觉到某种黏连的气氛被不自然割断,他松开攥着衣角的手,想找些别的话题,“我有事情想和你……”
岑聿风抬手敷衍地摸了摸他的发顶,“等我忙完,乖,你先休息。”
齐砚抿着唇,他试图想起alpha的态度是从哪一天开始变化,可翻遍了记忆也没有半点头绪,像是突然的、无迹可寻的……就像他也记不清是哪天爱上他一样。
爱与不爱都是人间难解的命题。
齐砚没能休息安稳,一下午接到不少电话和短信,他一一应付过去。
“嗯,岑聿风这边有急事,临时找我。”
这个时候也只能拿外面的alpha挡一下刀,毕竟不辞而别的行为实在算不上礼貌。
他也无法将难以启齿的过往全部说给他们听。
他站在窗前,楼层太高,以至于闹市区的喧嚣都听不太清,静谧的世界将焦虑放大,急促的呼吸从鼻腔里涌出,带来胸闷的压抑感。
没人注意到他的反常,岑聿风很少将心思放在善变的omega身上,这会为他增添不少麻烦。
晚上原本说好了要陪齐砚一起吃饭,但食言这种事做多了也就习惯了,甚至连一句解释都没有,他约了酒局,一直喝到凌晨两点才回家。
omega还在等他,蜷在沙发上换上柔软睡衣,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毛毯,听见开门声很快睁开眼睛,手臂撑起上身抬头看他。
岑聿风走过去握了握他的手,“下午要和我说什么事?”
“……”齐砚微蹙着眉,“忘记了。”
岑聿风耐心哄他,“最近太忙了,等这阵过去,我带你出去玩。”
“去哪里?”
alpha没有第一时间说出地点,这说明他只是随口扯的谎话敷衍齐砚,其实根本没有这个计划和打算。
齐砚轻叹一声,握着他的手亲了亲,“那你快一点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