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姑妈那是心病,吃这些医不了,”他把东西推回去:“替我谢谢叔儿,他的心意我领了,营养品就算了吧。”
河马没吱声,若有所思的盯着他,半晌冒出一句话:“阿峰,我觉得你应该改变一下自己的生活习惯。”
吴晓峰没明白其中的深刻含义,以为河马是在说他抽烟多的事,拿起手边的烟盒丢给他:“我今天只抽了一包半,不多。”
“我没说这个,”河马浅叹一口气:“以你们家现在的情况,你总不能下半辈子就守在这个破地方吧,说直白点,以后小雅出来了还得靠你,毕竟你姑妈姑父不可能照顾她一辈子。”
“我当然知道,小雅的下半辈子我会负责到底,有我吃的一口,绝对饿不了她。”
河马感叹这傻子怎么还是这么单纯,单纯的有点蠢,“你认为天天守在这个小超市里就能养你妹妹一辈子?大哥,社会在发展,连我家那破汽修厂都开始与时俱进每个季度派工人去城里学习维修和改装技术,你这卖百货的小超市能维持多久?人要学习要进步,不然总有一天会被社会淘汰。”
吴晓峰盯着面前的收银台发愣,一声不吭。
“我没有故意要提你伤心事的意思,但是……”河马思前想后还是认为有必要把大实话说出来:“我觉得你真的不配詹淮秋。”
吴晓峰还是面无表情的呆着,居然在河马戳到他的死穴时一点要大发雷霆的力气都没有。
因此河马继续火上浇油:“起码詹淮秋现在光鲜亮丽的一切是他靠自己搏来的,他是个有硬实力的人,雷厉风行,他能三言两语就改变一个人大半辈子,你能吗?你天天无所事事的在这小超市混日子,得过且过,这样的你就算你们之间没有发生小雅的插曲,迟早也要玩完。”
吴晓峰:“……”
“良禽择木而栖,你这棵木头占着暂时的年轻力壮姑且能够满足他的需求,如果你不思进取,那你的花期就很短了,总有一天会可悲的变成一棵朽木,而詹淮秋这种参天大树是不可能选择朽木作为永久栖息地的,懂不懂?”
“我有说过要做他的树吗?”吴晓峰状似冷漠的问了一句。
“那倒没有,不过你迟早也会被他摒弃。”
吴晓峰终于露出怒意,发作之际,河马赶忙又说:“我让你提升自己的目的不是为了取悦詹淮秋,是为了你的下半辈子,阿峰,咱不能再这么虚度光阴了,人生苦短,不要把自己的青春浪费在这不足六十平米的方寸之地。要想报答你姑妈的养育之恩、要照顾以后的小雅,你必须换一个生存模式了。”
吴晓峰杵着收银台的桌子,低着头闷闷的不吱声,半晌才低低的问了一句:“河马,两个人想要长久在一起,真的必须门当户对吗?”
河马斟酌片刻,说:“知识和经济都不必,但认知一定要门当户对。”
“所以我和詹淮秋是在认知上不门当户对?”吴晓峰苍苍的笑着。
“是,当你们立场对立的时候没有达成共知,矛盾一升级就产生分歧,分歧一旦不可修补,就只能各走各路。”
吴晓峰抬头,认真看着河马问了一个问题:“你觉得在小雅的案子这件事上,我们的矛盾有可能调和吗?”
河马说:“你要是想听实话,那我可以告诉你,我认为这件事上詹淮秋没有做错,他只是履行自己的职责工作而已,你仅仅因为他站在你对立面就否定了他的所有,我觉得是你有病。”
吴晓峰:“……”
河马回过头来安慰他,“不过分也分了,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别的不说,起码回忆是好的。况且难说这时候詹淮秋身边已经有新人了呢,就他那种等级品质的男人,不会缺粮食。”
吴晓峰讪笑一声,确实言之有理。
“怎么,开始惋惜了?”河马问。
“没有,”吴晓峰揉揉头发,“都好死不相往来了,惋惜个屁。”
河马像个大家长一样拍拍他肩膀,意味深长道:“兄弟,人要向前看,只有没出息的人才活在回忆里,你就把詹淮秋当作是你的生理健康老师,把在他身上学到的变本加厉用在其他人身上不香么?以你身高腿长火腿长的优越条件,就算在城里当个鸭子,也绝对是镇店之宝那一级别的!”
吴晓峰又沉默了。
河马不得不承认詹淮秋的出现让他这兄弟变了很多,多到他都不敢确定吴晓峰是成长了还是倒退回去了。他撅撅嘴:“阿峰,多笑笑嘛,笑是生活的解药。”
“不,”吴晓峰垂下脑袋,似是神思恍惚:“笑只是生活的麻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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