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维确实如他所说,没有做出伤害杨雅倩的行为,也一直在心平气和的说话,但绕来绕去总离不开复合这个话题,没听多会儿杨雅倩就厌烦了,她让徐维离开,他们是不可能再在一起的,要是再纠缠下去,连朋友都没得做。
徐维不死心,半靠在电脑椅上面对着坐在床沿的杨雅倩,极富耐心的说:“倩倩,我已经规划好我们的未来了,毕业后如果你不想考研,我们就一起参加市考,你想去哪个单位都可以让我爸安排,等我们的工作都稳定下来后,就准备结婚……”
“徐维,你在幻想什么啊?我凭什么要让你爸给我安排工作,我要去哪个单位我自己会努力,还有,我要考研,用不着你家里人安排。”杨雅倩实在反感他像个没用的废物一样整天把爸妈挂在嘴上。
“考研也很好啊,”徐维也不生气,笑道:“我最喜欢你要强的样子,自强自立的女生最有魅力。”
杨雅倩没耐心听他说废话,挥挥手让他走:“就这样吧,你赶紧离开,一会儿我同学就要回来了,看见你在这儿我会被无辜拖下水。”
“我可以走,但……”徐维站起来拉着她的手紧紧握在胸前:“我们是不是就言归于好了?”
杨雅倩一把甩开徐维,被折磨已久的积愤已在爆发的边缘来回荡漾:“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在一起,我求你别来缠我了,你再这么不知所谓,我会报警的!”
对于她突然失控的举动,徐维愣怔了几秒,随之笑了,他坐回电脑椅上,两手一摊,破罐子破摔:“行,那你报警吧。”
一张脸上尽是听之任之的无赖相,他像是抓准了杨雅倩不敢有出格举动一样,翘着腿面带笑意看着她,“你想怎样都行,反正你不跟我在一起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但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放弃。”
这无疑是对一个站在悬崖边的人赶尽杀绝,杨雅倩的手不自觉的摸向自己裤腰上的皮带。
一个隐蔽的小动作却被徐维及时洞悉了,他望着杨雅倩踌躇犹豫的手,讪笑一声,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语气:“怎么,真的想杀我?没关系,尽管来,”他忽而放低声音:“悄悄告诉你,我来前把遗书都写好了,就压在我宿舍的枕头底下,如果今晚你不原谅我,我也不想活着回去了。”
徐维的做法无疑是卑鄙的,以死相逼不但不会让杨雅倩对他有所惧怕,反而更让她怒极生恨。
她成功被挑唆却不自知,抽出皮带胡乱在徐维脖子上绕了几圈,眼眶深红:“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吗?”
可徐维的顽劣远远超出杨雅倩想象,依旧翘着二郎腿稳如泰山的坐着,任皮带圈在他脖子上,笑的毛骨悚然:“你敢你就来啊,来啊,勒死我你就解放了,用点力,松松垮垮的鸡都勒不死。”语气中充满嘲笑讽刺。
那一瞬杨雅倩怒己不争,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人渣!愤怒的浪一波拍打一波,开始淹没她的心智,紧紧捏着皮带的手收紧了一些。
“这就是你的极限了吗,呵呵,”徐维耸耸肩,吊儿郎当的指着脖子上的皮带,做了一个反向勒紧的动作:“要用尽全力,把我的呼吸道完全堵死,我才会窒息。”
强烈的被羞辱感让杨雅倩眼泪夺眶而出,此时恨意已然完全吞噬理智,徐维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像刀子在剜她的肉,她痛恨选择,这段时间积攒了太多的恐惧和燥郁,她快崩溃了。
须臾间,杨雅倩眼中鼓出狰狞的血丝,握着皮带的手陡然用力,像用性命在跟眼前的人搏斗,两只手往相反的方向拉扯皮带,她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有多狞恶,四周的声音被完全屏蔽,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他死了,你就自由了。
当杨雅倩眼睁睁看着徐维在她手中逐渐收起的笑脸,转而渗出空洞的茫然,脸色惨白,瞳孔放大,直至舌头从嘴里劏出来……
徐维的最后一个动作是双手从椅子扶手上滑下,垂在两边,晃荡了几下。
这一刻世界安静了,没有嘲讽,没有威胁,没有纠缠,没有无礼的冒犯,只有花瓣点地的安然惬意。
前所未有的舒适感在杨雅倩身体里油然而生……
吴晓峰听得冷汗直流,他没想到整个杀人的过程会这么慢节奏,说好笑一点两个人就像边跳探戈边谋杀,感觉不到半点凶悍和下手时的快准狠。
杨雅倩无望的摇着头,“妈妈,没救了……他们都说我是故意杀人,肯定判死刑。”
吴晓峰问:“谁说的?”
杨雅倩还是摇头,半天吱不出一个字,双手坠在栏杆上,全身重量快把她拖垮。
“谁说了都不算,”吴晓峰说:“我们可以找律师,哥给你找滇市最厉害的律师,一定不让你受冤。”
杨雅倩愕然的抬头看着他,对他的表述一脸茫然:“哥你认识……最好的律师?”
吴晓峰信心十足:“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小雅,你安安心心在这儿,养好精神,哥不会让你吃亏。”
探望时间有限,在拘留所安抚了杨雅倩出来后,姑妈问吴晓峰:“晓峰,你认识哪个最好的律师?”侄子连滇市都没来过几次,怎么会认识这里的律师,还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