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淮秋啊,他就是滇市最有名的刑辩律师。”吴晓峰说。
姑妈知道詹淮秋是律师,但她哪里想得到来他们乡扶贫的会是滇市最顶级的刑律,绝处逢生的激动让她看到了这两天铺天盖地的黑暗中唯一的一丝曙光。
吴晓峰安排姑妈姑父先去招待所住下,接下来要面对的事还很多,神经绷得太紧会吃不消的,他让老人家好好睡一觉,一个人出门了——他要去星元律所找詹淮秋。
他来的匆忙,还没告诉詹淮秋自己身在滇市,坐上车时给他打了个电话,直到响断了也没接,他又打了两次,最后直接被挂断。
吴晓峰这边揣着杨雅倩的事火烧眉毛,被詹淮秋束之高阁不搭不理,他也有些急愤,但又一想,干他们这一行面对的人和事还就是这么严谨,也能理解。于是到达目的地后,吴晓峰直接上写字楼找人去了。
他是第一来詹淮秋办公的地方,只能说这个事务所实在太大,简约的装修风格,质感一流,跟詹淮秋的格调确实很搭。
他环绕一圈没见到眼熟的人,随便抓了个穿西装的男生问:“你好,请问詹淮秋律师在吗?”
那人上下打量了他一遍,不知什么心理活动,只回答了两个字:“不在。”
吴晓峰心说果然出去了,又问:“他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
西装男生大概认为这又是个千里迢迢来找詹律师翻案的路人甲,眼中不免洒出几分自恃高知的轻看:“詹律师的行程非常满,并且也不需要向我们交代。你可以去前台先跟秘书登记,詹律师回来会告诉他的。”
吴晓峰正要问他话,手机响了,是詹淮秋给他回电话了。
“喂,詹淮秋,你在哪儿?”他掉头就往外面走,留下身后霎时瞠目结舌的西装男生。
他直呼詹律师的名字,语气还这么不友好,莫非这人深藏不露,又或者……是上头领导派来暗访的人?
詹淮秋语气正派,一听就知道在忙:“我刚才跟当事人家属在一起,怎么了,着急打这么多电话。”
“有个事你一定得帮我,”吴晓峰站在安全通道,开门见山道:“我妹杀人了,现在在拘留所,人家都说她是故意杀人,大概率得判死刑,我思前想后只有你当她的辩护律师她才有希望翻案,只有你能救她,我们只能指望你了。”
一口气扔了这么多包袱给詹淮秋,让他感觉不太舒适,他不习惯吴晓峰给他戴高帽,感觉有悖他们乡村野鸡的相处模式。
詹淮秋在那头顿了顿,不知在思考什么,半晌才说:“我昨天接了个案子,也是命案,没法丢开,要么我给你妹妹重新安排一个律师?”
来前吴晓峰把所有希望全都压在詹淮秋身上,他就是认准死理只有詹淮秋能救小雅脱离水火,没想到在小雅和姑妈他们面前信誓旦旦的打了保证,来到詹淮秋这儿却被浇了一瓢凉水。
他妹妹的案子就没有一个普通客户重要吗?
“为什么……不是你?”他问了个傻问题。
詹淮秋回答的理所应当:“因为我手上接了案子,我不是已经说了吗?”他不懂吴晓峰在纠结什么。
吴晓峰支吾着:“可是我只相信你。”
詹淮秋笑了,原来是担心这个。
“既然是我推荐给你的律师,就一定不会差,这方面你也应该相信我。”
吴晓峰觉得詹淮秋还是没理解他的意思,他不是质疑谁的实力,而是……他只想让詹淮秋来管他家的事。
“詹淮秋,这事人命关天,我妹她是受害者,除了你任何人我都……”
詹淮秋不得不打断他的话,说:“律师的行业操守跟你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拖案弃案是大忌,如果现在我放弃手里的案子改接你妹妹的案子,那我在滇市律法界的口碑就会三级跳跌,基本以后就不用混了。”
吴晓峰一个外行怎么可能想得到律师界连接个案子都有那么些不成文的规定,他想救小雅,但也不想以牺牲詹淮秋的前途为代价。
“……好,我听你的,你给我安排律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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