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送到警局之前,周言先被送到了附近的医院处理伤口。好在当时他反应够快,才没被划伤神经,只是缝了几针。但也少不了多遭一份罪。
而秋橙则在一旁心疼起他原本的花臂要因此烙下弯弯曲曲的疤痕。
绑好绷带的周言额上还流着冷汗,绝味虚弱地背靠在椅子上,还不望冲站在一旁皱眉头思索的秋橙挑眉,呼唤:“喂。”
秋橙被唤醒了神,拾眸落在周言身上。
只见他不急不慢地抬起没有受伤的手朝她勾了勾手指,纯白的体桖被他的汗水和飙溅出的血滴浸湿、晕染,透白顺柔的布料勾勒出他美好的身体曲线。结实有力的胸膛跟随他规律的呼吸上下起伏。
秋橙盯着他胸肌的位置好几秒,美眸微眯,她遮掩性地用手挡了挡鼻子。
操。
怎么这么看有点…色情。
像平日里秋橙看的欧美色情AV片里身体壮活计好的男主角。
秋橙依旧蹙着眉,神情不明不清的站直身子,回道:“干嘛?”
周言也是,都受伤了还不安生一点。
“过来啊,站这么远能听得到我说话吗。”周言昂首,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女人身上拢上的属于他的黑色外套,尺码之大已经完全罩到她的大腿上,像一条赫本风的小黑裙。
秋橙好不吝啬地赏赐他一个白眼,“我又不是聋了。”腿上动作却如他愿的抬起来,朝他迈去。
她驻步于周言面前,双手怀抱着,低眸垂目和他四目相对,双唇挪动了须臾,才憋出几个字:“做什么?”
周言像是被她逗乐了,“做什么?我还能做什么。秋橙,你心是石头做的吗?一句关心安慰的话都没有?”
“……”秋橙愣了神,斯顿才开口道,“没死吧?”
“死了还能坐在这里和你说话?你就不能盼我点好的?”
“没死就行。”
“狠心的死女人。”
“傻逼。”
……
秋橙选择靠在他座位的一边墙上,等待着警察的到来。周言伸出手,扯了扯她的手臂,湿润的手心在黑色外套上印上淡淡的痕迹。
秋橙撇目,毫无感情的又问了一句:“干什么?”
“有没有烟?”
“医院不可以抽烟。”
“我就拿来叼在嘴里玩,又不真抽。”
“我没烟。”
话刚落出,周言如嘲弄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的手调转了方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秋橙的左侧口袋里抽出一盒娇子。
他得意洋洋地在手里掂量几下,又甩开烟盒,瞧见里面还剩五根烟,又举首对她戏谑:“这不就有了吗?”
边说边娴熟的从盒子中顶出一根烟送到嘴边,叼上。又悄无声息地把合上的烟盒揣进自己兜里。
好不容易嗅到心心念念的烟味,周言舒服地长舒一口气。原本紧绷的全身肌肉终于松懈了下来。
自从前几年从监狱里出来,他就再也没有碰到拿刀子的人。哪怕之前和别人有过拳脚矛盾,仅仅受的是皮肉伤害。这些年城市治安比十五年前好太多了,哪怕混混再嚣张,也不敢在监控底下拔刀子。
周言还依稀的记得,十五年前他还读高中时,学校里不爱读书的平头青年都爱和社会外的帮派沾亲带故的,来学校还时不时在裤带头里插两把西瓜刀,扬言看谁不爽就砍谁。
那些人和校外的大哥混久了,也上了道。在街道砍了人就跑,凭借自己对街区小巷的熟悉,抢得东西、砍完人,一溜烟就跑没了。
那时候的摄像头并不普及,再加上砍人者和被害人大多都不认识,要么是为了劫财砍的人,要么就是哪个帮派里的底层马仔为大哥跑腿,想要依靠被害人找到主谋,基本是难上加难。
有些是真的混的,哪怕找到了也不敢抓。马仔对应的层级领头人虽小,但领头人的领头人权势可不小。
当时就属东三省的黑帮派势力最为庞大,他这座城市属于南北运货的枢纽,赃物在这里呆久了,一来二去也就有漏网之鱼。国家扫黑除恶的政策施展力度也没有这么大,有些人为了赚钱,每次东三省运来的赃物都会时不时克扣点。久而久之,这座城市慢慢增生了一个大帮派。
虽然黑名没有东三省和两广区那么大,但黑白相贪的事也不少。从东三省运到云贵贩卖的货,除了违禁品,还有人,多为十岁以内的孩子和二十岁左右的女人。而云贵运到这儿的除了违法的“大货器”还有人蛇从边界偷渡来被当作女妓、女仆的女人,她们大多有黑肌肤和懵懂光亮的眼睛,嘴里操着一口带着土话的缅语或越南语,她们最后的归途大多都被卖到了相应的卖淫地做皮肉生意。
虽说很多人都看不起做黑的事,但不得不说他们该精的精,黑也黑得有退路,在一定程度上不断找替罪羔羊。一些危险且罪责大的就担到年轻气盛还不要命的刺头青年身上,美其名曰给他们锻炼的机会,让他们出海坐黑船,幸运的只是渡海无证贱卖白糖,不幸的一旦被抓,船上过量的违禁品足以被判二十多次的死刑。
这些羔羊的最佳人选便从学校里找。
他们怎么就这么肯定学校里的学生会做这档事?
主要归咎于当时学校的风气普遍不行,二是大部分学生家境并不好,改革开放以后,上海、珠海等地区凭借外交和当地城市开发,城市经济不断发展,好的教育和服务资源都流到了发达地区。房产的动荡,前三年贬值后三年又极速增长,唯一不变的则是劳动人民的最低工资,那时候大街上不断涌现许多穿着西装的流浪汉。
大部分没有受过教育的农民家长就会认为读书没用,读得几年书出来还不如提早辍学打工或嫁人。
于是初中时期十四五岁的女生突然不来学校了也是正常的事,过几个月再碰见,周言便会瞧见她们手里抱着用花袄围拢里的孩子,他错愕的问她们,这孩子是谁的?
女人们则只能无奈的向他露出八颗黄油油的牙齿,又少不了一份得意的说道,是她的。
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被五百块钱买去,成了别人家一辈子的保姆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