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死罪已成定局,反正以武帝的性子,不会再起杀戮,他何必忍气吞声!
“武陵,我不欠你什么。”苏燮抬起头,眼里没有爱,也没有恨。
“我为细作身份暴露,你一再放过我,是你软弱,是你感情用事。”
武帝攥紧了手心。
“我伤你大将,那是因为萧铭本就不是真心投诚。”
武帝的指节咔咔作响。
“我派探子扰你朝堂,那是我身为一国之君的正常手段。”
武帝将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我偷海门神药,但也曾为海门劳心劳力。我骗你真心,但你扪心自问,我骗得的,确是你的真心吗。”
武帝没有给苏燮继续说话的机会,他一把掐住苏燮的脖子,缓缓用力,泛红的眼眶显露了帝王的无边怒火。
“苏燮,你才是,没有心。”
武帝看着罪人的脸一点点憋红,感受到抓住他腕部的力道一点点变小,终是松开了手,任由轻飘飘的身子滑落。
铺天盖地的咳嗽声在牢房里回荡,良久才平静下来。
“呵呵……”苏燮绝望地看着武帝,骂道:“武陵,你还是舍不得对吧。帝王本该无情,你想要情,又不敢完全交付真心。你这个懦夫!不配得到我的爱。”
“够了!”武帝用怒吼止住了罪人的疯魔。
“朕暂时不会杀你。激怒朕也不过是多受点皮肉之苦罢了。”
他走近苏燮蹲下来,“朕明日便班师回朝,半月不到即可抵达海平。这些时间是给你反省的。想活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做。”
最后一句意有所指,苏燮好像听得懂,又好像听不懂。
绝情的话说了这么多,这条路,还能回头吗。
第二日,苏燮被押送上囚车,没戴枷,只戴了森森的镣铐,粗重,走起路来咣当咣当响,引得海门兵士频频侧目。
苏燮感觉难为情,低下头把大部分脸埋在碎发里,艰难地钻进囚车,盘起了腿,入定。
大军启程回海门,武帝留了林霜和部分军队在方隅处理后续事宜。
囚车驶在大军中部,前方便是宽大的御用马车,武帝在里面,苏燮亲眼见武帝上去的。只是彼时,他们深深得看了彼此一眼,都没有开口。
走了一日,苏燮又饿得胃痛起来。
暮色四合,大军就地扎营,生火做饭。
米饭的香味飘进鼻子里,苏燮吞了吞口水,他眼巴巴地望着士兵扒完饭,料想武帝不让他死,当是会给他送一口吃的。
他想多了。
大军吃完收拾完毕,他也没见着一粒米。
丧心病狂!武平渡你虐待犯人,不得好死!
苏燮在心中骂道。
他刚骂完,武帝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如他所愿,送来了“虐待”他的东西——一碗浓稠的汤药。
“改主意了?现在就杀我?”苏燮隔着牢门接过药碗。
汤药还冒着热气,苏燮没有把自己烫得满嘴泡再死的打算,所以不紧不慢地吹了吹,端着等它凉。
“哼,想得美。是催情药,朕要操你。”武帝背着手,也不慌,就站在那等他喝。
苏燮端碗喝药的手僵了僵,嘴唇还沾在碗沿上,只抬眸瞧了瞧武帝,看对方没有阻止的样子,又继续默默地小口小口地抿着汤汁。
一碗下肚,苏燮将碗递回,等着武帝开囚车的门放他出来。
谁知那一向看重隐私的帝王却命令道:“转过去,屁股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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