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我将瓶罐行囊背回属于元师的破旧的院中,已是月华初上。
老妪锁了独门,破木门溢散出一阵隐隐的鼾声。
在被安排给我的破柴屋里独坐,打开窗,淳水湿润的气息伴着柳叶舒展的清新味道,倒也宜人。
我拿出那张骨牌摩挲着,背面有着细细的纹路。对着光定睛一看,竟又是那朵熟悉的海棠花苞的纹样。
细细的杆子与舒展的叶片暧昧的护卫着花苞,吐露蕊芯的花苞只露出一点点。虽未着色,却显出嫩生生的感觉来。
有些微醺的困意,但我不能这样糊涂的睡去。
在柴房一番搜索,找出十枚铜板来,藏得太深以至于都有了斑斑锈绿。
我将它们穿紧,包了起来藏在衣内,吃了两口水这才睡去。
...
身体还处于疲懒之中,破门就被敲得梆梆闷响。
“喂,起来了!你这夯货!”
见我没有回应,那糟木头般的门再度被暴力迫出更大的声音来。
我揉揉眼,扯过一旁已经失去皂角味的旧衣胡乱穿上。
“就来了。”
推开门,一股腥味迎了上来,是三只两掌大的河蚌。
极小的院子里已经没了人影,老妪糟脆的声音传来:“今天吃水蚌,赶紧劈了柴处理了,上午还有要紧的事。”
记忆中关于这般日常的杂务是很清晰的,但做完之后,将拆好煮熟的蚌肉准备妥帖也是小半个时辰之后了。
淳水边的鸡鸣也比正常村落里的来得晚些,这才渐渐响了起来。
元师讲究吃喝,不介意我触碰好的菜油与茱萸香料等物,甚至我还有没有弄好吃食而被罚没有饭吃的经验。
那蚌肉是主角,与莲藕水芹凑堆也算配的上。
再有上一份自己腌制的八宝小咸菜,便是全部了。
用过米粥青菜与有滋味的蚌肉,元师擦擦嘴说道:“今日要去春坊,你收拾了吧。”
春坊,是万芳楼双性娼妓的聚集地。
记忆中元师去过的次数寥寥,能约的起元师春绘的双性,大多也不会选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