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房间?”
季笺下意识重复了一遍,眼前进到客房的路被堵的严严实实,闻椋一动不动杵在他面前,半点退开的意思都没有。
闻椋一手插进口袋,一手背到身后摸到门把手,当着季笺的面,“哐当”一声将客房的关上:“是你的房间,我带你去。”
季笺:“……”
大有包养的架势在里头,季笺眼皮跳了跳,说:“我记得我是第一次来你家。”
闻椋不为所动,握住季笺手腕拉着他往另一个方向去,答非所问道:“睡觉前再上一次药。”
季笺:“……”
这屋子紧挨着主卧,出门左转穿过书房就是。
里头还有单独卫浴,从卫生间出来正对着一个小型的衣帽间,更让季笺震惊的是,衣柜里竟然备了一半的衣服。
从春到冬,一季三件套不止。
闻椋带人看了一圈就让他去休息,季笺还未从震惊里缓过神,发在床上等闻椋出去拿冰袋的时间盯着右手旁的落地窗怔怔发愣。
手机却在这个时候连续不断地响,震动声顺着床垫传过来,季笺这才慌忙接起电话。
“喂爸?”
闻椋走到门口脚步一顿,听到季笺的声音瞬间手指凉了一半。
“嗯,知道,已经吃过饭了……”
“下班了,今天不加班,嗯……在家呢,没点外卖……”
“好,知道了,过年再说吧……”
挂了电话,季笺扭头发现闻椋站在门外没有进来,他心头瞬间浮上以前不太好的事,干干扯了个笑说:“我爸……”
闻椋脸色依旧是沉的,拎着冰袋走过来低低“嗯”了一声。
今天分明是再见面的第一天,他却无比顺手的掀开被子再一次脱了季笺的裤子把冰袋敷上去。
季笺叹气,同他晃了晃手机说:“我真的要开会了。”
半夜十二点,闻椋坐在客厅。
季笺房里的电话声不断,隐隐约约透过门缝传出来。
他能开什么会?
季笺所在的佚讯公司是闻椋早就瞄准的项目,调研组进去,尽职调查也做了,投决会基本就是下个月,今天组里的人还发消息给助秘书,说是佚讯的游戏部灭灯灭得早,难得放个假,连值班或者专攻新游项目的架构师也都在两个小时前回家休息。
而季笺,本就是新游项目的人,今天根本没有会,又为什么要忙到这个点?
闻椋皱眉翻了翻手机,最终还是给秘书小陈再发了消息。
几点睡的季笺没记清,但因为不习惯,早上六点出头便醒了。
醒后也没有长待,给自己草草上了个药后悄悄出门,顺手还将被子铺整齐了,把一整个空房间全留给闻椋。
闻椋推开门时心情复杂,桌上摆了两份早餐足等了半个小时,全都放凉了才忍不住叫人出来吃饭,却没想季笺清晨出逃,半个招呼都没打。
也不能怪他,季笺和闻椋八年没联系,微信QQ和电话号码早就全换,闻椋找不到人,进到屋子里发现桌上留了张简短纸条。
“多谢照顾。”
闻椋几乎要被气笑了,回到客厅找出昨天时间的意向书,上面也是什么地址和联系方式都没留。
一个人站在空空如也的家里好不是滋味,随眼看过去,沙发上的褶皱似乎还在提醒着闻椋季笺曾经来过。
忍无可忍,等无可等,闻椋咬了咬牙,桌上手机一震,打开发现是小陈的信息。
“季哥早!”
“呦,谢谢季神早饭——,钱给你塞红包了!”
“季哥好!诶,季哥你腿怎么了?”
季笺才回家就被屋里五个人的热情包围住,他把手里的早餐分了,笑道:“昨晚上一脚踩空滚下了楼,这辈子都不敢走路玩手机了。”
这里是季笺的家,但也是他的工作室,面前的五个人三个是新招的架构师,两个是季笺的同学,不大的出租屋里一溜长条宽桌,上面架了十台显示器,凌乱的机箱插线散在显示器之间的夹缝里,客厅墙上挂了一个巨大的白板,白板上五颜六色画着定稿角色,还贴了各式各样文件纸页。
凌邛是季笺的师弟,看他进来立刻抬手拍了拍白板朝他喊道:“季哥,穿模了!枪都插进肚子里去了!”
季笺满脸无奈,一瘸一拐地走回自己工位,把包子撂给他道:“昨天我改了,白板上还没擦待办,待会儿你自己去看。”
另一个工位的言涯窝在椅子里抽吸着一罐米粥,敲下最后一个回车弱弱举手:“季哥,所有项目全挪进线上了,三个大项五个单机,多线程上内网直接可以共享进度,比ddl提前了一天。”
一看就是昨晚熬夜通宵,言涯举完手等季笺看完,随即罩上眼罩进到里屋倒头就睡。
他们是小作坊,团队成立也不过一个月,工作却已经逐渐走上正轨。
身后的伤一顿一顿地疼,季笺随手拿了个靠包垫着,抱着键盘和鼠标坐在工位一坐就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