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苏就像是一夜之间忽然失去了所有算卦的本事。
岁离去以后,他闲着无聊,手里捏着那几枚铜板,又试探着算了些极其简单的事物。
例如今日天气好坏,或是村边那棵桂树今年能开多少朵花,算命的老神棍是不是依旧没有生意。
指尖摩挲之间,所有的卦象只有一个敷衍般的结果。
大凶。
裴苏气恼,索性将那铜板一扔,蒙头睡去。
不论日后多么凶险,平静如水的日子过了几天,也恰好迎来了中秋。
这算是个不小的节日,秋岱一早便勤快地将几间破屋上上下下收拾清扫了一番,灶上还备着好几样裴苏爱吃的菜。
到了傍晚时分,那顾家的下仆毫无预兆地过来拜访一趟,秋岱的脸色却是瞬间黑成了锅底。
顾如羲还在皇城底下当差,今年中秋赶不及回来,便遣人往老家送了好些皇城里的新奇礼品。
他甚至特地为裴苏备了某间百年糕点铺的礼盒。
这礼盒上下叠了三层,每样糕点都做得极其精细不说,连那包裹着礼盒的锦缎上都用金线绣着月兔与蟾宫的纹样。
他不在秋岱眼皮子底下晃悠,却依旧拥有让秋岱生气的本事。
“从前也不知道你的气量这样小。”
见秋岱又杵在那干瞪眼,裴苏只当他好笑,还在新奇地端详一枚像是月季般绽放的枣泥酥。
话音落下,裴苏腰上也骤然一紧,秋岱无理取闹一般贴了上来,倒是没抗议什么别的,只是将下巴搁在裴苏颈间。
“我不说他坏话就是了,但你也不要整日都想着他……今天过节呢,我把去年酿的桂花酒也从后院里挖了出来。”
秋岱虽傻,但他做饭好吃,酿酒手艺也甚好,闻言,裴苏也立即眼前一亮。
他酒量实在差劲,往日秋岱都会管着自己饮酒,这时候似乎是因为顾如羲引来的危机,才会使得秋岱忽然这样大方,甚至主动提出要同他饮酒。
“酒拿出来了?我前些日子还惦记呢,快给我倒上一杯……”
他撇下秋岱,正想转过身去找酒,身后那猛然的一阵拉力却将自己不容反抗地扯拽了回去。
紧随其后的,是温热湿润的嘴唇,和几乎封阻了呼吸的亲吻。
唇舌相接之间,也渡过了带着桂花香气的,甘甜的酒液,两人之间急促的呼吸交缠着,裴苏的后颈也被秋岱紧紧扣住,他几乎来不及吞咽,只得任由一些酒液从唇边滑落,一路流至雪白的脖颈。
裴苏的嘴唇又软又甜,颜色漂亮得像花瓣一般,只要秋岱稍加吮吻,便会使得那饱满唇瓣之上的颜色更加鲜艳几分。
他吻得仔细,连美人唇边的酒液也要连带着一并舔去,灼热的身躯更是紧贴而上,裴苏却要在这时不满地推了推他。
“先喝酒。”
……
今日于裴苏而言,确实算得上是大凶之日。
引发凶兆其一,是顾如羲送上的节日礼盒。
其二则是,饮酒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