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决定好了?何必那么一意孤行,往日你从秘境中搜罗了那么多精良法器,也不是不能自劫数中保下一命。”
岁的脸上布满了不解的神色。
“我心魔深种,早就没有回头路了,那洗脉净髓之术仅妖修独传,你便帮我这一回,再无下回了。”
听见裴苏这话,岁被他气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
“是啊,着实没有下回了,毕竟等你这一劫过后,也多半该去阴曹地府报道,或是直接魂飞魄散了。”
言毕,他还是复杂地凝视着好友那张漂亮的脸。
这是往日意气风发的少年天才,有朝一日,他也必定大道圆满,接任本派掌门,没想却全栽在那个近似废人的师弟身上。
岁不懂裴苏为何那样恋慕闻延寒,又是究竟爱他哪一处。
以往他见过闻延寒几回,只觉是个性格温和的青年,虽说裴苏这位师弟的样貌确实清隽俊逸,两人并肩而立之时,也能说得上登对,但仙界毕竟是仙界,闻延寒身上那微弱稀薄的灵气流动,妖修甚至要比人修还能更加敏锐察觉得到。
仙界十年不过弹指,岁见裴苏这师弟寿数也不过寥寥数百,已然和半个死人无异。
裴苏却偏要将他珍惜得紧。
在这众多仙门之中,没有凡人那么多礼义廉耻规矩束缚,两位仙修要结为道侣也并非一件稀奇事,然而,裴苏那德高望重的师尊,应当绝不允许座下出现这样一桩天才配废物的滑稽婚事。
裴苏默默爱着闻延寒这件事,自始至终都只有岁知道。
岁原本只当这是裴苏多年修行之中少有的任性心态,只等百年后闻延寒寿终正寝投胎去了,裴苏便会逐渐遗忘这位使得自己痴心苦恋,却始终不愿对其开口挑明的师弟。
没想还没等到闻延寒死去的消息,倒是先等来了裴苏的心魔。
那心魔确实来得凶狠,小到清心咒,大到天级净邪法器,都无法将其铲除,反而愈发深种进裴苏的灵台,使得他在修行之际时常被那心魔侵入心智。
再这样拖下去,等到被裴苏的师尊察觉,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时的裴苏忽然铤而走险,做出了在岁看来属实不可理喻的决定。
他想为闻延寒修补经脉,重塑仙体。
闻延寒的身子被魔气侵袭得太过严重,以至于灵气阻滞,各处经脉都得不到疏通,只得靠着裴苏搜集来的法宝好生养着。
凡事皆有不破不立之说,只要闻延寒的每一寸经脉都被裴苏粉碎,其间侵蚀的魔气少去依附源头,也自然会尽数消散而去。
在这时重塑仙体虽然可行,却需要大量的天地灵气,裴苏的心魔深重,招致的劫雷也狠厉,他便算准了要反过来利用劫雷所带的精纯灵气,完成闻延寒的仙体重塑。
“胡来……简直就是胡来……”
岁简直后悔结交了这般疯狂的好友。
“我是不会帮你的!”
……
裴苏夜半醒来,险些又要睡得滚到地下去。
他方从心魔境中抽身不久,全身还带着一种幻觉般的酸软,酥麻的身子只是稍微移动几下,便再次感觉到了下身传来的潮湿感。
连他那一腔花穴中也颤抖着泛起酸意,淫靡的汁液更是从中淌出,浸湿了贴身衣物,湿凉一片。
他叹了口气,心中盘算着,若是夜黑风高的日子偷偷出去清洗衣物,是否会被向来浅眠的秋岱抓个正着,他又要怎样开口解释,自己这般年纪了还能在夜半的春梦中泄出精来,甚至连花穴也一片湿透。
还在沉思之时,他的额心忽然抵上一物。
温热,小巧,还带着一些弹性的软绵。
那是一只属于红狐狸的前爪。
裴苏猛地坐了起来,披散着一头乱发,脸颊发红,狼狈地与忽然出现在屋内的,那只体型娇小的狐狸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