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即便是在他的记忆中，也没有听说过人和神魂结契的先例啊……
路漫只能委婉道，“现在就做这些是不是太早了？”
顾望很认真道，“我希望早日与前辈结下契约，这样我方可安心。”
路漫：“……”
坏了啊，这孩子怎么一个死牛心眼，非要他作道侣呢？
顾望眼眶又红了，“为何前辈屡次推脱？莫不是方才的话都是哄我……”
“没有，没有。”路漫连忙道，飞速思考着，“只是，只是吧，我觉得做这种事对于你来说还是太早了，怎么也该及冠时再……”
“前辈，”顾望瘪嘴道，“我的大哥，九岁时便已经娶妻了。”
“……”路漫又说，“我只是一抹神魂，没有肉体，不能滴血。”
顾望说，“前辈用本源灵气也是一样的，本源灵气结契更为牢固，坚不可摧，我也和前辈一样用本源灵气。”
路漫：“……”
今天这个道侣契不结是不成了。
顾望眼巴巴的，叫他于心不忍，路漫无奈叹息，只能依他所言。
两股灵气同时注入结契石中，宝石悬浮在半空中，随着灵力注入，中央的“契”字更为明亮。
两人闭上眼，同事念出脑海中浮现的字句。
立三誓。
一誓，永结同心。
二誓，水乳交融。
三誓，生死不离。
话音刚落，两人就感受到相互灵气的牵引，对方的气息烙印在彼此体内。
最后彻底糅合在了一起。
契约已成，还需要将结契石放直长生石下才算全部完成，顾望收起结契石，欣喜极了，“前辈，我们从此便是道侣了。”
路漫见他开心，心中也欣喜不已，也忧愁不已，要想个办法解开道侣契才行，若是顾望日后有了喜欢的人，却被道侣契所束缚，那便不好了。
只是，这件事还是以后再谈。
因为顾望此刻看起来实在是太开心了。
“前辈……不能再继续叫前辈了，”顾望羞涩又认真道，“娘子。”
路漫顿时脸颊通红，好在没有人能看见他的模样，他捂着嘴说不出话，羞得好一会儿没敢抬起眼，半晌才支支吾吾道：“不要这么叫……”
顾望：“那应该怎么唤你才好？前辈太过疏离，娘子你又不喜欢……”
他眼睛一亮，“娘子可有小字？”
又被那样称呼了，路漫不由得在心中呐喊，自己一世英名，竟然被一个孩子调戏了，不由得脸红耳赤，小声道，“不要再那样叫了……”
“可是娘子不告诉我如何唤你的话，我只能一直叫你娘子了，”顾望像是故意一般，又一连串说了好几遍，可是细看他的神情，天真无邪，似乎没有别的意思，“娘子，告诉我嘛。”
路漫羞得快要红成煮熟的虾，忙道，“我小字香香，馨香的香……”
“香香。”
两个字吐出，仿佛含了蜜，裹着糖衣，快要化开似的浓情，顾望又唤了几遍，细细咀嚼，仿佛都能嗅到那股甜蜜的花香。
总算不叫那样令人羞耻的称呼了，相比之下被叫小名什么的也不算难事。
“从今往后我便唤你香香了。”顾望笑得灿烂，像是得到了什么珍宝，而不是一个小名。“不过香香也不能一直顾望顾望地叫我，太生疏了。”
路漫很配合道：“那顾望有什么小……”
“叫我夫君吧。”
路漫：“……”
路漫又变红了。
“这……怎么可以……”一句话憋作几句，路漫脸颊烫得不像话，“这种称呼，太、太……我还是叫你名字吧。”
“香香不喜欢我做你的道侣吗？”顾望好委屈好难过，“明明从前父亲和母亲，也是这么称呼对方娘子、夫君的。”
愧疚感和羞耻并感让路漫无所适从，他第一次觉得别人看不见自己的模样是件好事，他脑袋已经糊涂了，试图挣扎道：“我……我本貌丑陋不堪，青面獠牙，张牙舞爪，若是你见了我，定会将我认成魔兽，我要是喊你一声夫、夫……你说不定会恶心到直接杀了我！”
顾望忍住笑意，道，“怎么会在意你的真容？哪怕你丑如厉鬼，身如牛头马面，张嘴可吞一头牛，腰粗好似石柱，在我眼里，香香都是我最好的娘子。”
他是认真的，他从未见过路漫真容，但是从听到对方嗓音的那一刻起，他便沦陷了。
他对他一见钟情，二见倾心。
又怎会介意对方的皮囊？
路漫没辙了，他没办法了，没招了，明明才不过八岁的孩子，天真烂漫，早早立下这样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