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站起身来,佐拉这才看清他穿的是一身带着帝国徽章印记的天蓝色法袍,样式和夸张华丽的切弗伦不同,显得更瘦长,内敛。
“你是帝国法师?”她问道。
“我出生在帝国。”
佐拉忽然想到她那位背井离乡,来帮助打败暗裔龙祭司的帝国法师伙伴泽安德,心里稍稍感到平静了一些,但随即她看到少年掏出了那只破坏的源头——精灵法器,开始把玩起来。
“住手,那太危险了!”她想阻拦对方,但是一站起来就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不得不又摔回地上。
少年看着她狼狈的样子解释道,“这里的环境对人类不怎么友好,进来的都是这个反应,过一会儿会好一些……但我建议你不要久留,还是赶快离开吧。”
他说着指了指不远处黑暗当中一面发亮的精灵视镜,“你的印记爆炸冲击把我们推了进来,但也把镜子弄坏了,这是另一扇,可以通往皇国冬宫。”
“皇国冬宫为什么有精灵视镜?”佐拉奇怪地问,她的问题太多了,神秘的空间,神秘的少年,神秘的精灵魔法。
“女皇以前的宫廷法师是个精灵,精灵法师想靠镜子的连接来召集并帮助所有的城市精灵,也希望保有精灵视镜的谷底精灵部落们可以不分彼此地加入她。”
“她想繁荣复兴精灵族?”佐拉也听过女皇和她那位过于亲密的精灵法师决裂的事件,但并不完全知道事件的起因。
“复兴?”少年嗤笑了一下,“就凭那些个头小小瘦骨嶙峋的残缺精灵?那些在人类城市里做着卑贱工作甚至奴隶的软骨头?那些在树林里茹毛饮血自以为追求古道却连精灵语言都不会写的野蛮部落——他们根本做不到。”
他摩挲着法器,出神地看了一会儿,才说,“如果精灵们有一个救世主,可以让世界恢复到本来的面目,那么只会是,我。”
佐拉惊讶地盯着他,少年的头上戴着一个金色头冠,两个翼型的装饰品正盖住他的双耳,“你是——精灵?”
“是的。”少年很大方地摘下了头冠,露出原本被包裹住的一双尖耳朵,“你是除了导师以外第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虽然这种伪装也没有多高明,但是帝国人眼里的精灵都是奴隶,他们想象不到我会是一个精灵。”
佐拉有些担心少年的秘密就这样曝光给自己,他会不会想要对她不利。
少年像是感知到她的情绪,轻快地笑起来,“不要紧张,我才帮了你,为什么要杀你?而且我想看看信仰灵会和你产生什么样的反应。”
他很快又收起笑容,变得好像个精致的玩偶一样,伸手再一次指了指远处镜子的方向,“你该走了,佐拉。”
佐拉试着站起来,这一次没有那么辛苦了,但她没有马上离开,仍然坚持问少年道,“你叫什么名字?”
“神光之剑。”
佐拉不是很熟悉帝国古代语言,但多少接触过一点,她大概知道翻译过来的意思是“光明的持剑者”,就像“先知信使”、“葛尔登英雄”似的,都是个称号。
“我问的是你本来的名字,就像很多不熟悉的人叫我‘先知信使’,但我父母和朋友叫我佐拉。”她善意地说道。
少年却一下子陷入了相当沮丧的气氛里,低头凝视着手中的精灵法器,好久才说,“我没有父母,也没有朋友,导师叫我‘孩子’,法环其他人用‘那个孩子’指代我——我没有名字。”
佐拉顿时感到一阵同情,她曾经在法环和一个圣殿骑士相恋,且有过一个儿子,但是生下来不久就被教会的人从她身边带走了,她再也没有获得过哪怕只字片语有关她儿子的消息。
她从精灵少年联想到了自己的孩子,他的父亲想叫他“莱昂”,她想叫他“拉法叶”,但他们谁的想法都落了个空,拉法叶或是莱昂如今到底在哪里,叫什么名字呢?他会不会也如这个少年一样的孤独呢?
当然她知道神光之剑不仅孤独,还有些固执和危险,法器就算坏了,在他的手里仍然不是一件好事。
“再见,神光之剑。”
她匆匆向他道别,从视镜回到了切弗伦。
那之后向冬宫卫兵解释她的凭空出现还多费了一番口舌,那面镜子的活力在她出来以后就立刻消失不见,变得黯淡无光,失去了进入交叉秘路的功能——佐拉怀疑是那个少年操纵的。
之后她悄悄联系了已经回到帝国的战友泽安德?帕莱克斯男爵,并在黑市改头换面之后,通过他的关系来到了帝国,加入首都法环。
不久之后她果然又见到了神光之剑。她决心要看管住他,以免他对魔法的过高天赋使他用法器作下前人的恶果来。
为了纪念她的死亡与新生,她成为了不死鸟“菲尼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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