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指关节都磨破了,往外滋着血。
徐楚维面色铁青地上了车,一路上都在压抑怒火,可就算这样,还是气得手指微微发抖。
还没等他消气儿,陈子佑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徐楚维没好气接通道:“喂!怎么了?”
陈子佑一顿:“怎么了你这是?吃枪药啦?”
徐楚维刚进家门,鞋子一脱就狠狠陷进沙发里:“你直接说什么事?”
看来是真的心情不好,陈子佑不想撞枪口上,赶紧说正事:“你爸给我打电话了,问我你跟贺晚寻的关系。”
徐楚维一愣:“那你怎么说的?”
“你都不知道,我当时都吓死了,我还以为你爸知道了我们霸凌贺晚寻的事。还好我急中生智,说就是同学,还反问你爸为什么这么问......”
徐楚维啧了一声打断他:“我知道我爸为什么会问你,你直接告诉我你最终怎么回答的就行。”
陈子佑噎了噎:“我就说你俩是同班同学,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你也知道,我装傻很有一套,那些大人都看不出来。”
陈子佑确实很会扮猪吃老虎,从小就会。
一想到陈子佑跟徐汇国装疯卖傻的样子徐楚维就有点想笑:“你还是有聪明的时候嘛!”
陈子佑听徐楚维口气好了些,立刻直奔主题:“你跟贺晚寻怎么回事?我竟不知你俩关系好到这个地步了?”
“......看来我爸被你反将一军啊,”徐楚维枕在沙发垫上,抽过纸擦了下关节上的血,“他没从你嘴里问出东西,反倒被你撬出来不少吧。”
陈子佑叹了口气:“我很失望啊儿子,关于你的事情我还要从别人口中得知。”
“滚蛋,”徐楚维笑道,“我不就是前段时间知道了举报那件事不是贺晚寻做的嘛,就有些愧疚,想弥补他。”
“就这么简单?”陈子佑一百个不信。
“就这么简单。”
“哎,儿子大了有心事了,”陈子佑阴阳怪气道,“我还听说你为了他都拒绝和你爸去三亚过年啦。”
“我不是为了他,我就是单纯地不想去三亚。你也知道我跟他们一家过年有多尴尬,每年都是人家三个其乐融融,就我跟个外人似的。”
徐楚维说完这句话就想到了刚刚贺晚寻说他没有家,其实他也没说错,他确实没有家。
“哎,苦命的儿子,爸爸抱抱,”陈子佑说,“那你今年跟谁过年啊?总不能一个人过吧?”
“我跟你过吧,行吗?在你家过年比跟我爸他们好多了。”徐楚维晃了晃腿。
电话那头忽然沉默了,徐楚维心里一咯噔:“你们家今年不会也出去旅游了吧?”
“哎,你真聪明,”陈子佑说,“我这会已经在国外了。”
“靠。”
“谁让你不早说,你但凡提前一天说我就不来了,舍命都要陪你过年!”
“哎,滚吧滚吧,老子今年自己过年。”徐楚维闭上眼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要不你去跟贺晚寻过吧?你不是为了他才留下的吗?”陈子佑给他出谋划策。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为了他,”徐楚维烦得很,“再说我跟人家也不熟,跑到别人家过年还要不要脸了!”
一提到贺晚寻心口的怒气就要死灰复燃,他现在觉得自己真傻逼,当初一头脑热退了去三亚的机票留下来帮忙,结果就换来别人一句你要不要脸。
徐楚维把手边的抱枕扔了出去,语气愈发不爽:“行了先挂了吧,爸爸累了,要睡觉了。”
挂断电话后,徐楚维在沙发上躺了很久,也没干什么,就是直愣愣盯着茶几上的遥控器看了很长时间。
最后他叹了口气,起身进了浴室。
看到镜子时他才发现自己眼圈居然红了,当下就有些想笑,但没笑出来,更像是扯着嘴角对着镜子做了个扭曲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