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楚维睡了一节自习课,醒来时天灰蒙蒙的,看着像是要下雨。
这几天终于有了些冬天的感觉,温度降到了十度以下,风还大,刮在脸上让人感觉皮肤刺刺的。
他睡得后脖颈很酸,心里烦躁得要命,啧了一声换了个方向接着趴。
闭着眼睛又趴了一会儿,哎,睡不着了。
虽然外面风很大,但教室里还是闷闷的,身上又冷又热,背上起了一层薄汗,却又老想哆嗦。
他把旁边的窗户开了个小口,风带进来新鲜的空气,总算让他好受了些。长长呼了口气,把手伸到窗外抓风。
一连五天,他都没再去医院。
那天贺晚寻拿出手机把他的照片和视频都删了,说他这次帮了他奶奶他们两清了,以后都不会再威胁他。
明明应该高兴的,但为什么心里那么堵呢?一口气闷在胸腔里好几天,梗得他难受。
今天是补课的最后一天,各科课代表都在发寒假作业。面前的语文课代表来了句:“你们有谁跟贺晚寻住的近?帮他带一下作业。”
徐楚维立刻接:“我,我来!”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看向了他,无不惊愕,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徐楚维顾不上别人怎么想,他只觉得终于有理由去医院了,整个人都高兴起来。
一放学他就带上作业直奔医院,一路上都很兴奋。等到医院后又忐忑起来,越靠近奶奶的病房心脏跳得越快。
在病房门口站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去开门,结果手才抓上门把,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他跟贺晚寻撞了个满怀。
徐楚维鼻梁直接撞到了贺晚寻颧骨上,疼得他眼泪瞬间就出来了。他捂着鼻子满眼泪水地看向贺晚寻,眼前雾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贺晚寻被他吓了一跳,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看到他这么狼狈,默默叹了口气把他拉到走廊的椅子上坐下。
两人都没说话,徐楚维是痛得讲不出话,贺晚寻是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他那天说那些话也是有些冲动的,当时心里实在难受,太多的情绪堵在心口无处发泄,最后没有控制住把所有负面情绪都发泄到了徐楚维身上。
这几天他尽量不去想这件事,可每晚睡前还是忍不住回想。但不管想多少次,他都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对的。
有些东西应该在萌芽期就连根斩断。
徐楚维一边轻轻揉着鼻子一打量着身边的贺晚寻,怎么才几天不见这人就瘦了,眼下一片青,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心道这人果然离了他就活不好。既然这样还作什么作,非要跟他讲什么恩怨两清的话。
算了算了,他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他计较了。
徐楚维从书包里拿出作业和笔记:“这是你的寒假作业,还有这几天老师上课讲的笔记。我也不知道你需不需要,反正我都记了,你可以自行筛选。”
贺晚寻有些诧异,按理说他说了那些话后徐楚维应该不会再来了。毕竟他对徐楚维而言一直是个威胁,如今威胁没了,这个人应该跑都来不及。
徐楚维见他不说话,又问道:“奶奶怎么样了?”
贺晚寻垂下眼睑,在回答与否之间犹豫。
然后想到医生都是徐楚维安排的,就算他不说徐楚维也能知道,于是开口道:“今早醒了一会儿,意识还不清醒。医生说等她意识清醒后再观察几天,没事就可以出院了。”
徐楚维点点头松了口气:“那就好,你这几天都担心得睡不着觉吧,黑眼圈好重。”他指了指贺晚寻眼睛。
贺晚寻下意识摸了摸眼下,沉默片刻:“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就走吧。”
徐楚维不爽了:“喂,你有必要这样吗?就算咱俩没有那层关系了,也还是朋友啊,你没必要像赶老鼠一样赶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