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兜头浇下来,冲过手指时一阵刺痛。徐楚维闭着眼睛站在花洒下冲了好久,冲到浑身都软了才关了水,对着墙壁狠狠叹了口气。
他一连在家里睡了两天,浑浑噩噩日夜颠倒。
家里的保姆已经放假了,周围的餐饮店也好多关门,第二天夜里他实在饿得不行了,爬起来给自己煮了碗面。
打开冰箱才发现空空如也,靠,还提醒贺晚寻买菜,他自己倒忘得一干二净。
其实他一直有屯菜的习惯,但这段时间都是保姆做饭,最后一天保姆也问了要不要给他买点菜,他那会儿觉得等奶奶出院后他肯定天天都在贺晚寻家,便说不用了。
现在想起来当事人就是一百个后悔,太美的承诺因为太年轻。
还好家里还有些方便面,徐楚维简单煮了煮,还放了个鸡蛋,这时候有一个鸡蛋已经是丰盛了。
吃面的时候他忽然就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可怜,房子空荡荡的,冰箱空荡荡的,心里也空荡荡的。
他忽然就想,是不是自己死了都没人会发现。
嘴里有气无力地嚼着面,身体不由自主地涌上一股委屈,鼻头有点酸。
他狠狠吸了口气,憋了一会儿再慢慢吐出来,眼眶随之湿了。
不是没有人爱他,但没有人很爱他,更没有人最爱他。
他其实想要的也不多,就是想到了饭点有人在厨房里做饭,做好饭后一家人围着一起吃,这是他小时候在电视上看到的最向往的画面。
徐汇国刚再婚时,陈阿姨每天都会做饭,那是徐楚维最开心的时候了。
每天放学回来放下书包洗好手就会帮忙端碗拿筷子,然后坐在椅子上等他爸一起来吃饭。
但后来他就渐渐感觉到陈阿姨是不喜欢他的,妹妹出生后他就更确定了。
他们才是一家三口,自己跟他们之间仿佛有结界,他融不进去,他们也不想他融进去。
他变成了餐桌上多余的那个人,永远呆在暖黄色灯光照不到的那一角。
睁开眼时已经是十一点半了,明天就是除夕。小区被布置得年味浓浓,但外面越喜气洋洋,徐楚维却越觉得心里冷清。
起床洗了个澡,他终于决定出门走走。他也得采购一些年货,总得有点过年的样子。
没人爱他他更得好好爱自己。
去超市买了些菜,又买了对联,灯笼,盆栽。不需要什么新意,只要有年味就行。
他挑了个五彩缤纷的灯笼,付钱的时候老板都有些惊讶。这么土的灯笼老年人都看不上,但徐楚维喜欢,这样热闹,显得家里有烟火气。
在街上逛来逛去,以为已经逛好久了,结果一看时间居然才逛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实在逛不下去了,买了几条金鱼就回家了。
正当他布置金鱼的新家时,陈子佑又打了电话过来:“你决定好了没呀,到底怎么过年?”
“我不是说了吗,老子自己过。”徐楚维拿着勺子小心翼翼给金鱼搬家。
“天呐,那你也太可怜了吧,我都要有负罪感了。”
“滚蛋,你这是还没长大,男人变成熟的第一步就是学会享受孤独,”徐楚维看着金鱼在鱼缸里快乐地游来游去,心里一阵满足,“而且我也不孤独啊,我买了几条金鱼,有他们陪我呢。”
“你快别说了,越说越惨。”陈子佑听得都要落泪了。
徐楚维笑着骂他:“行啦行啦,老子正忙呢,不跟你废话了。你就好好享受你的海岛度假吧。”
徐楚维没撒谎,他确实很忙。一会儿贴对联,一会儿挂灯笼,一会儿研究明晚的菜谱,一个下午都在忙。
夜幕降临,他在厨房捣鼓着明天要用的食材,门铃忽然响了。
徐楚维眉头一皱,这个点会是谁?
他走到门口看了眼,竟然是贺晚寻!
他当下就想装没看见重新回去,但走没两步又怕是奶奶出事了,只好倒回来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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