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横已经被关了两天,这两天内没有任何食物水源,傅寒星从没出现过,只有无边的黑暗与寂静。他从开始的负隅抵抗,变得越来越绝望,傅寒星真的把他抛弃了,让他一个人自生自灭。
试过不停敲打墙壁大声呼救,但没有任何用处,他听不到别人,别人也听不到他。
身体出现了脱水现象,只有第一天上过小便大便,肾部隐隐作痛。想上厕所时他曾向傅寒星提过,大力的拍打房门,结果不仅没有开门,他的身体更加虚弱。
一直憋到腹部绞痛,再不解决肚子马上会撑破,张横选了一个离门最远的角落,解决自己的排泄问题。
屋内弥漫着一股粪便臭味和尿骚味,张横守在门旁,鼻子凑近细窄的门缝,张大鼻孔呼吸着门外的空气。
他后悔了,为什么非要那么犟,先表面答应下来,后面再找准时机报复,也好过现在,像头牲畜一样。
身上的伤又开始发作,尤其是后穴,又痒又痛,一直被关下去不治疗,后面会发脓烂掉吧。
他不想死的这么不体面,不想这么憋屈。他怀念起那个温馨干净的房间,床铺那么柔软,上面还带着太阳晾晒的味道,窗外的阳光刚好照在床上,带给他金色的梦境。
怀念傅寒星给自己做的早饭,土司带着小麦和蛋奶的香味,煎蛋颜色黄澄澄,鸡胸肉鲜嫩多汁,胡椒给肉质带来一丝辣味。
怀念能够在门外的他,灯光明亮,自由的呼吸新鲜空气,可以随心所欲的走动,能对着傅寒星说话。
为什么要反抗呢?代价就是在狭小黑暗的房间里,没有自由,活得像个被关在笼子里的动物。
大颗大颗的眼泪随着懊悔绝望的心情越流越凶猛,张横想要出去,他在这里憋的快要疯了,此时就算是傅寒星要他下跪学狗叫他也愿意,只要能出去。
张横醒了睡,睡了又醒,没有任何时间观念,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身体越来越难受,即使想进入梦境,也会从梦里疼醒。
嗓子里有一团火在灼烧,如同一片烈焰燃烧的沙漠,每咽一回唾沫,都是在吞刀片。
想要喝水,即使不能自由,不能吃饭,给他一杯水也行,只要一杯水。张横的底线一退再退,诚恳的祈求傅寒星能想起自己,大发慈悲的给他一口水喝。
带着这样的希冀,张横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手指摸索着想起身,却摸到了一个冰凉光滑的物体。
新东西!
新的发现让张横很惊喜,在沙漠中发现宝物一般,他用双手探索这个出现的物体。
冰冰凉凉的圆柱体,难道是……水杯!里面会有水吗?!
张横伸出手指,沿着底部向上找到杯口,顺着杯口内壁一点点向下,他摸到了凉爽的液体。
是水!
对着嘴全灌下去,久旱逢甘霖,凉丝丝的水如春雨滋润他干裂灼热的喉咙,舌头仔细舔舐杯壁上挂着的水珠,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这杯水不多不少,没有多到缓解他的饥渴,也没有少到让他脱水而死。嗓子干旱太久,水如入沙漠,很快无影无踪。
他心痛的舔了又舔,怎么就不喝慢点呢?这么小一杯水,马上就没了。
下回应该慢慢喝,会有下回吗?
张横安慰自己,有水就说明傅寒星还没抛弃自己,还在看着他,那他就能活下去,也能出去!
刚上涨的信心没过多久,一阵蛮横的困意涌上来,上下眼皮像两块吸铁石,顽强的要黏在一起。
奇怪,刚刚才睡了一觉,怎么又困了。张横没来得及多想,铺天盖地的困意袭来。
不知睡了多久,张横醒来后发现杯里又倒上了水,他刚想喝下去,发现有异常。
空间里没有弥漫着臭味,而且身上缠着绷带的地方以及后穴,像涂了薄荷一样很清凉。
傅寒星来过!
嘴挤到门缝里,声音沙哑地喊道,“傅寒星!我知道你来过,你放我出来吧,我保证不会再反抗你!”
“只要放我出来,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不是要我当宠物吗?我可以,我能当宠物,只要放我出来!”
光是喊了这几句,张横的嗓子就疼得像被砂纸磨过,喝了一小口水缓了缓,继续在门口说软话。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说几句没骨气的话吗,只要能让他出来,怎么样都行。等他出来,再报复傅寒星!
张横——一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典型。傅寒星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自然不会理会,这几天一直在上学,只有早晚有空放水杯,这中间的时间刚好磨磨张横的性子。
至于说放他出来,那还早着呢。
左等右等没人应答,张横也放弃喊叫,反正他死不了。
刚想抿一口水,他想起上回喝完之后莫名其妙犯困,肯定水里有东西!看来傅寒星是确保自己昏睡才过来收拾的,那这回自己装睡,等傅寒星来的时候趁机逃脱,不就得救了!
还可以把傅寒星关在里面,让他也体验体验生不如死的感觉。
想到这,张横又充满精神,身上都不疼了。他来到门后的墙角,面对着墙,装作喝水的样子,实则把水全倒了,放下杯子开始装睡。
只可惜他装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门那边有动静。难道还不到时间?张横默默想着,也不敢动,也许傅寒星是上学去了,放学后才会过来。
他感知不到时间,无法准确判断,只能通过数数来有个非常模糊的时间观念,然而他都数到了一万,依然没有动静。
除了手中的水杯,一切又恢复成原样,他被再次抛弃。喉咙又开始疼痛,干痒也随之而来,如同带着沙砾的羽毛不停骚弄。
地上滩开的小水洼吸引着他,想要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趴下去舔,咽了咽口水,又是一股刀割般的疼。张横闭眼忍耐,决定再数到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