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明月高悬。
杨府东侧的一处院子里,却是灯火通明。以往这个时辰容钰早就歇下了,可今日他却半点睡意也没有。
他抚摸着手里冰冷的银色金属,桃花眸里闪烁着兴奋的光亮。
“哥儿,这到底是什么啊?”墨书好奇地看着那个造型奇特的“铁块”,莫名就觉得有点发憷。
容钰微微勾唇,“枪。”
“枪?”墨书皱眉,他对于枪的概念只停留在长柄的红缨枪上。
“这算什么枪,这么小,打仗的时候估计还没碰到人,就被敌人戳死了。”墨书嘀嘀咕咕。
容钰挑眉笑笑,“一寸长一寸强的说法只适用于冷兵器,它是热武器。”
墨书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是冷兵器,热武器又是什么?”
“以火药为推进燃料的武器就是热武器,反之则是冷兵器。”
容钰滔滔不绝地说着墨书听不懂的话,从火药的发展史讲到火药的用途,从手枪的金属材料讲到制动原理……
他越说越兴奋,越是停不下来。
墨书敏锐得察觉到公子好像又发作了,他不敢打断,又实在听不懂,只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觉得脑袋都大了一圈,比小时候陪公子上学堂念书还要煎熬。
忽然,容钰眉毛动了动,他停下来,对墨书说:“你下去吧。”
“?”墨书正昏昏欲睡呢,直接惊醒过来,“哥儿还没睡呢,我扶您休息吧。”
容钰微笑,“不用,你下去睡吧。”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之前数次上演过,每一次墨书被这样赶走,都是因为某人的到来。
墨书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他认命道:“那好,那我先去睡了,哥儿你有事叫我。”
容钰没有说话,坐在那里把玩手枪,哼着小曲儿,心情很好的样子。
同样是公子的身边人,这待遇也相差太多了,墨书捂着胸口伤心地走了。
墨书前脚关上房门,就见窗前的烛火闪动了一下,接着一个黑影轻悄悄翻窗进来。
容钰还没看清,就落入一个宽阔的怀抱之中,鼻尖尽是青年熟悉的气味。
他勾唇,翻手顶在青年腰间,“不许动,再动我开枪了。”
容钰上辈子经常在影视剧里看见这样的桥段,觉得很有意思,就效仿了一下,按照剧情,接下来被威胁的人应该举起双手,以示投降。
可卫京檀是个地地道道的古代人,哪里懂得这些。没见过,自然也就不会畏惧。
他伸手一捞,就把容钰牢牢箍在胸前,然后低头去看容钰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柄长约六寸的银色金属,在烛火下泛着冰冷的金属色泽,造型完美得像一只工艺品。
“这是……枪?”卫京檀问。
“是手枪,它很漂亮吧。”
为了制造这柄手枪,容钰在这三天里完成了设计图纸、计算材料、改良工艺、打磨安装等数道工序。
他找了工匠冶炼金属和分批次打造零件,他要确保他的东西不能流露到外界去,所以一切都是秘密进行,并且每一组工匠只给一部分图纸,保证彼此无法交流和接触。
经过三天不分昼夜地赶工和改进,容钰终于拿到了手里的这把成品。
他炫耀似的把手枪递给卫京檀。
卫京檀接过来,眸子却只是盯着容钰眼底的青灰色,“你这几日是不是没有休息?”
“嗯,但是我不困。”
这是容钰第一次尝试制造武器,三天里没怎么睡觉,容钰不觉疲累,只觉得亢奋异常。
他觉得自己还有取之不尽的想法和用之不竭的精力,这让他难以入睡,甚至难以安静下来,每时每刻都想找人表达和倾诉。
卫京檀只觉得心疼,他把容钰抱到床上去坐着,怜惜地亲吻少年眼睛和脸颊。
容钰睫毛一颤,揪住卫京檀的衣领,猛地把人压在身下,用力吻上去。
唇齿厮磨,舌头与舌头勾缠,交换着彼此的体液和气息。粘稠的水声里掺杂着逐渐粗重的呼吸,像一场攻城略地的博弈,没有输赢,只余心动。
容钰率先败下阵来,体力本就不如卫京檀,更何况三天没有休息,尽管他精神亢奋,可身体已经负荷过重。
他躺在卫京檀胸膛上喘息,双颊沁着淡淡的粉,嘴唇被亲得湿红饱满。耳边是青年沉稳有力的心跳,敲击着他的耳膜。
咚——
咚——
像无数柔韧的蛛网,从四面八方涌来,密不透风将他裹住。他喜欢这种纠缠和束缚,快要迷失在这令人悸动的安全感里。
容钰还记得自己有重要的事,他骑在卫京檀腰上,催促他赶紧试一试手枪的威力。
卫京檀:“怎么试?”
容钰笑道:“带你去个地方。”
按照容钰的指印,卫京檀背着他通过一条密道,来到一处隐秘的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