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记巴掌打得极为响亮,很快脸颊便泛出红印,还微微肿起。
念濯白浑然不觉疼痛,施法尝试着将那几截碎镯连接起来,费了好一番工夫,总算恢复了原貌。
那镯子质地碧翠通透,是上好的玉石。魔界这地方,滋养祟浊之气,要产出玉石十分困难,更何况是这样的仙品。想来玉逍山是费了不少心力才寻得,满心欢喜地拿来献与自己,自己却毫不珍惜。
此番修好了,念濯白便理所当然地戴在了手腕上,并周全地加了道金字禁制,刻印在镯子上,使它不易破碎。这禁制还有第二重作用,只要自己活着,镯子就必须戴在手上,如若褪下,必要承受剜心之痛。
得了法衣,又修补了玉镯,念濯白比做了十件好事还开心,当即准备去寻玉逍山。
此时屋中进来两位侍女,一人托着衣物,一人端着水盆,说是奉了魔尊之命,来服侍剑尊洗漱更衣。当看见念濯白脸颊红印时,吓得立即下跪,连声说着饶命。
“怎么了这是,我又不会对你们如何,饶什么命?”念濯白委实费解。
其中一位侍女战战兢兢:“尊主吩咐过,不可让您受伤,少一根头发丝就断我们一根手指,您却弄伤了脸,我们怕是要提头去见了。”
两名侍女已抖成筛糠,念濯白真是哭笑不得,转眼就把脸伤治好了,温声道:“好了,无事了,我没受伤,方才是你二人看花了眼,我好得很。”
侍女缓缓抬头,在念濯白脸上细细地瞧,当真是完好无瑕,一点伤印都没有,不由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反复确认无事,才舒了口气。
玉逍山给他准备的衣服,乃是红色丝缎所制,又薄又软,不像法衣那般硬挺有型。念濯白抖开来看了看,隔着衣服透视不成问题,只堪堪遮住了几处私密点,放在闺中当情趣衣倒是不错,穿出去见人却是绝对不行的。
“我穿了这衣裳要去何处?”他问。
侍女答:“今夜在凝渊殿举办庆功宴,您要去陪着尊主,随侍左右。”
“庆功宴?魔族胜了仙门?”
侍女怕触他伤心事,犹疑道:“剑尊忘了吗,您败于尊主,成了俘虏。我族不战而胜,仙门是自动退兵的。”
“哦……”念濯白明白了,“也就是说大家没真正打起来,甚好。以我一人换两族太平,可太值了。”
侍女二人互望一眼,竟没想到剑尊心性如此豁达通透,不免对他生出几分敬意。
念濯白先前已用清尘诀给自己清洗过,现下为了让侍女好交差,又装模作样洗了把脸。可这衣服嘛,他是左看右看入不了眼,庆功宴众目睽睽,哪能穿成这副骚浪样出去见人,他实在过不了心里的坎。
侍女强迫不了他,只能不停劝慰,说宴上陪侍都是这么穿的,尊主并非有意羞辱他。
“况且剑尊的身份是俘虏,按魔族律法,庆功宴上,您是要被废掉灵根,处以轮奸之刑的。尊主力排众议,将您保下,让您做贴身陪侍,您若不配合,恐怕难以服众啊。”
念濯白一想也是,玉逍山的宽仁背后,必定顶着不少压力,他不好拂了对方的面子。于是他勉为其难将薄纱外衫披在法衣外头,算是穿上了。红色薄衫衬着黑色法衣,竟别有一番韵味。
侍女拗不过他,便领着他去了庆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