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佛堂出来后,颜良和文丑分头在前厅和内院勘探了一番情况,竟然毫无异常。
就算李夫人不是自己醒来,也该有别人知道了他们的“奸情”,怎会半点风声都没有,那人藏着这秘密究竟想做什么?
两人打算走一步看一步便各自回了房。
颜良暗自打算若是今晚的事情被捅了出去他就说和自己私通的是李夫人,藏在馒头里的字条就是证据,就算毁了自己的清白也要保住文丑!
躺下没多久,房门就被敲响了,颜良轻声问了句“是谁”,门外的人并未答话。
颜良在背后捏了把小刀,只将门开了一条小缝,门外的人竟是李夫人。他一惊,随即故作镇定道:“夫人,这么晚了还有何事?”
李夫人用衣袖掩着口鼻笑了:“装什么?你和那贱人在佛堂闹这么大的动静以为我听不见?”
闻言,颜良握着刀的手动了动,眼神露出杀气。他还没说什么,李夫人就仰着脖子朝屋里探了探,以一种极相熟的口吻说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颜良稍作犹豫就将门打开,朝她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夫人请进。”若是这个李夫人真对文丑产生了威胁,只好将她除之而后快了。
颜良将小刀藏进袖中给李夫人倒了茶,李夫人看了一眼茶水,有些嫌弃地撇撇嘴,对颜良说:“这茶水如何入口,改日我叫人送些好茶叶来。”
颜良不解地看着她:“夫人?”
“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些。”李夫人朝他招招手,面带笑意。
颜良觉得那笑很是渗人,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小人不敢逾矩。”
李夫人尖着嗓子,摇头晃脑道:“哟,不敢逾矩,你和文丑那贱人私通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守着你下人的本分了?”
颜良神情紧绷。
李夫人露出善意的笑:“别紧张,我要是想告发你们,就不会来你这了。”
“夫人究竟想做什么?”
“我让你过来。”
颜良只好朝她走近几步。
李夫人直勾勾盯着颜良的腰腹咽了咽口水,忽又沉了脸,不悦道:“什么好事都让那小贱人占了去,听她叫的那声儿就知道她有多快活。”
“什…什么……”颜良的脸不自然的红了。
李夫人瞧他那样就心生欢喜:“人长得五大三粗的,脸皮还挺薄。过几日老爷要外出,你来我房里……”
李夫人边说边朝颜良的胸口抬起了手,吓得颜良连退好几步,后背重重撞在墙上。
“至于吓成这样?”李夫人敛了笑,“你和她做得,为何与我做不得?……哼,狐媚子就是会勾男人……”
颜良稳住身形,擦了擦额头的汗:“不关文、文夫人的事,是小人先对他动了龌龊心思。小人明日就自行请辞,还请夫人不要为难文夫人。”
“一个巴掌拍不响,她若无意,怎会半夜三更来佛堂?”李夫人拂袖转身,“别当我是个好脾气的,你若不答应,我便在老爷面前告破你和那贱人的丑事!”
“夫人……”如今非常时期不可再节外生枝,颜良咬咬牙,只好先答应下来再另寻办法,“就依夫人所言。”
李夫人转过身得逞地笑道:“这就对了!”她缓步走向颜良,忽又沉思道,“可是那小贱人为何唤你兄长?”
“...因、因为……”颜良绞尽脑汁没寻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莫非这是你们之间的情趣?”李夫人两眼放光。
颜良哑巴似的“啊”了两声,低下了头,“是…”
“我不能输了她去,夫人、夫君太无趣,非得是悖逆人伦才够刺激……”李夫人喃喃自语了一阵,蓦地抬起头,“不然,你唤我一声母亲?”
“?”颜良震惊地看着她。
“就这么说定了!”李夫人拍拍颜良肩膀,意味深长道,“明日我叫人送几盅补品来,你今晚累坏了吧,好好休息。”
临走前李夫人还朝颜良抛了个媚眼,颜良睁眼到天明。
在赵府过了两日颜良终于等到赵老爷和李夫人出门,他可以与文丑单独见面议事的机会。
他轻手轻脚从窗口翻入文卧房的时候见文丑正坐在案前,单手支在头,神色懒散地盯着案上一纸书信,而他的手边蹲坐着一只绣云鸢。
颜良问:“殿下送了信过来,有何新指示?”
文丑掀起眼皮,神情微动:“你有何事瞒我?”
颜良正要坐下,闻言明显一顿,视线往一边移动,显然是一副心虚样,“我、我怎么会瞒你……”
文丑抬了抬眉,敏锐的目光在他错漏百出的脸上逡巡:“当真没有?”
“没、没有。”颜良在文丑面前坐下,身板挺得笔直。
文丑猛地将桌上的信纸举至颜良面前,像是将一把锋利的剑架在他脖子上,逼迫他承认自己的罪行:“那为何殿下说你消失了好几天,还问我是否有你的音讯?”
颜良瞳孔骤缩,搁在膝上的双手紧攥成拳,却在反应了一会儿后没来由的松了口气。
还以为是和李夫人的交易被文丑知道了,好险。
沉默过后,颜良接过了那封密信,视线低垂掩盖眼神中的复杂情绪,“我知道殿下嫌我不善伪装,定然不会应允我同来赵府卧底,可我又实在担心你,只好擅自行动,你若是嫌我拖后腿,我立刻离开赵府。”
颜良的声调中包含着极力隐忍的委屈,文丑很是不忍,膝行几步来到颜良面前,轻柔地用指尖碰触他的脸颊:“我何时嫌你拖后腿,你能来帮我,我高兴都来不及。”
颜良愧疚得抬不起头:“可是我害你差点被发现……”
文丑用指腹摩挲着颜良下垂的嘴角,若有所思道:“说来奇怪,那个女人一直跟我不对付,既然知道了我们的秘密为何不去告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