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集结十万大军欲攻打广陵的消息在广陵不胫而走,广陵王整肃军队欲与袁术决一死战时,广陵大半门阀士族却鼓动城中百姓投靠袁术。
广陵王深觉其中蹊跷,暗中调查得知近日这些门阀士族都与广陵最大的士族赵氏有过往来。广陵王遂安排密探文丑卧底赵氏,以探得赵氏通敌的罪证。
自文丑设计与赵氏嫡长公子相遇被带回府中以来已过半月,文丑并未在赵府获得任何线索。
袁术的大军日渐逼近,绣衣楼的绣云鸢来得愈发勤快,随鸢而来的信中大多问起进展,末尾总会附上一两句叮嘱,字迹隽秀与前文不同,文丑认得那是颜良的字。
这半月都不曾与颜良见面,他该担心了吧?赵家老爷年事虽高,人却不糊涂,尽管文丑身为他的爱妾,却从他嘴里探不出半点通敌的口风。
将密信投入火盆后,文丑听到门外有人唤他,说是赵老爷新得了几匹马,让他去挑匹喜欢的,一同去的还有正室李夫人和李夫人所生的嫡长公子。
文丑来到后院,见几人正围着几匹马谈论品相。文丑在赵老爷背后轻轻叫了一声“老爷”,赵老爷立刻转过身,笑着朝他招手:“爱妾,快来快来,都是好马,挑一匹喜欢的。”
文丑靠在赵老爷胸口笑靥似花:“文丑不懂马,老爷帮文丑挑一匹吧。”
李夫人骂了一句“狐媚”,翻着白眼走开了,赵公子也阴着脸跟在了母亲身后——他与父亲斗气有些时日了,至今无法释怀,原本文丑是他在街上救助带回府中,想得了父亲的应允纳为自己的姬妾,却没想到父亲见文丑貌美硬将他夺了去。心爱之人成了自己的庶母,叫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李老爷被哄得高兴了,连道几声好,指着一匹马说道,“颜良,把那匹马牵过来。”
文丑一怔,怀疑自己听错了,顺着赵老爷手指的方向一看,竟真看见他的兄长颜良穿着粗布衣衫拉着马的缰绳朝自己缓步而来。
他何时进了赵府,还成了马夫?
直至颜良站在自己的面前,文丑仍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但见颜良低垂的眉眼中藏匿的不悦,他赶紧避嫌似的从赵老爷身上起来,甚至不着痕迹地往一边挪了半步。
“这匹马温驯,像你一样。”赵老爷亲昵地刮了刮文丑的鼻梁,“上马试试。”
文丑牵强地一笑,立刻去观察颜良的神情——颜良的神情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他手臂上凸起的青筋却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文夫人,请上马。”他对文丑说。
文丑“嗯”了一声,走到马侧时却没有要上马的动作,而是朝颜良抬起了手。
颜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他是要自己扶,于是伸出手,让他握着自己的掌心上了马。
这是半月以来与文丑唯一一次碰触,熟悉的感觉让颜良心跳不停。
“这马如何?别怕,我拉着缰绳呢,带你走两圈。”赵老爷那令人厌恶的声音在颜良耳边响起,颜良斜睨了他一眼,骤然变了脸色。
马背上文丑轻声笑着,任赵老爷牵着马闲庭散步。
颜良在背后看着,垂于身侧的手死死攥着。可他现在只是一介马夫,最低贱的下人,能做得了什么呢?
“那个马夫,你过来。”不远处有人在叫他。
颜良循声望去,见李夫人站在一匹马旁朝他招手,他走过去恭敬问道:“夫人唤小人何事?”
“扶我上马。”李夫人说。
颜良没有当即应下,而是下意识看向文丑,正巧文丑也在看他,眼神似在警告——你敢当着我的面扶别人?
“我让你扶我上马,你看那妖精作甚?”李夫人的声音透出怒意。
颜良回过头,赌气似的应道:“是。”他拉了拉衣袖将手背盖住,向李夫人伸出了拳头。
李夫人不满道:“我会弄脏了你的手不成?把衣袖拉上去。”
颜良低着头皱了皱眉,纹丝不动:“是小人不干净,怕脏了夫人的手。”
李夫人上下打量他,嘴角生出带着欣赏意味的笑。
扶着颜良的手上了马,李夫人又要求他像赵老爷一样牵着缰绳在后院走马,颜良有些犹豫,但无法拒绝,只好听了她的话。
马背上的两人隔空对望,用眼神互骂对方贱人。
入了夜,颜良回到住处准备用晚膳,掰开馒头却发现里头藏着一张纸,上头写着约他三更在佛堂见面。
定是文丑。
到了约定的时间颜良来到佛堂,佛堂里空空荡荡并无一人。颜良小声喊了几声“文丑”却并无回应。
颜良正纳闷着,佛像旁的幔帐忽然被掀起,有一人从后面走了出来。
“以为是那贱人约你来的?”竟是李夫人。
颜良吃了一惊,见她慈眉善目朝自己走来似乎没有恶意,便稍稍镇定了些,“夫人,您为何……”
“你这身体竟比看起来还要健壮。”颜良还没问完,李夫人竟直接上手握住了他的手臂,眼神像看着盘中餐般贪婪。
颜良又是一惊,赶紧挥开她的手后撤两步:“夫人,请自重!”
他这反应让李夫人兴致更盛,“怎么,嫌弃我年纪大?我不过三十二,才长你几岁而已。”李夫人连忙追了上去,趁其不备摸着他的胸口感叹道,“果然年轻,胸膛真硬啊。”
“夫人…夫人!不可!”颜良惊慌失措地想将她推开,李夫人却死缠烂打地握住了他的手。
“慌什么,老爷不会知道,他那方面又不行,我还这么年轻难道要为了他守活寡?”
“夫人再不放手,休怪我不客气!”颜良话音刚落,却见李夫人忽然一翻白眼倒在他身上没了反应,脖颈后面插着的翎针还在颤动。
文丑也来了?
正想着,就见文丑翻窗而入,一看见自己就将眉心一压,不悦道:“你抱着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