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听着那些淫词浪声,身子忍不住的颤抖。
哪怕穿上干净漂亮的华服,那些话却如同肮脏发臭的污泥,上上下下全部被玷污了一遍。
他呼吸有些重,双眼放空,十分的茫然,在不小心碰到茶杯后,他紧紧的攥在手里,哪怕硌的手疼,他也没有送开过,仿佛那是他支撑精神的所有来源。
他不会一直跟在沈淮萧身旁的,一定不会!
沈淮萧翻身下马,单膝下跪跪下拱手道:“皇上,皇陵到了。”
“符良。”
符良弯腰扶着皇上,道:“奴才在。”
“淮萧辛苦了。”
“为皇上效劳是微臣的荣幸。”
皇上满意的颔首,领着几位王爷,在沈淮萧的守卫下进入天子祠堂。
按照惯例,天子祠堂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哪怕沈淮萧是大景的功臣,他也没有资格踏入,而是站在门外,盯着关闭的房门,提着一颗心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官家大人跟在沈淮萧身后,官家小姐则在凤鸣山下的一处校场上侯着。
尚玉京走下马车,知道祭祖的时间不会很长,重头戏主要还是在春日宴的狩猎上。
春日宴一般举行一天一夜,白日狩猎,晚上欢飨。
望着站了一排姿色貌美的闺阁小姐和夫人,尚玉京潜意识的离他们远了些,上次被推的碰到沈家姑娘让他有不小的阴影。
但是他一下车,还是有不少女子看了过来,有惋惜的,有嫌恶的,也有爱慕的……
他就安静的站在自己马车旁,哪里也不去,和这些女人隔的也很远。
半个时辰过去,二月的太阳亮的刺眼,落在身上却也很温暖,同时皇上一行人也从祠堂下来了。
沈淮萧依旧走在最前面,等快靠近他们时,主动退到一旁,让出首位。
“今日,朕与诸卿同乐!也让朕看看我们大景男儿的气魄和能力!今日狩猎第一名,朕必有重赏!”
“皇上英明!”
站着的人一个个跪地谢恩,尚玉京也跪了下去,多少是心不在焉的。
校场的安全是沈淮萧负责,马匹则是有司马陈江负责,据他所知,陈江可是靖王的人。
尚玉京总有种风雨欲来的直觉,可他却盼着这场雨下的更大,风刮的更猛!
他坐在官家小姐夫人的席位上,尽管显得格格不入,却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
陈江牵着几匹枣红色的马出来,皮毛油光发亮,看着就养的精气十足。
尚玉京在十六岁之前是精通御射的,可是身子残了,他就再也不能碰了。
狩猎没有那么快开始,起码得等午时之后,所以在校场上,他们比御射,比蹴鞠和武功。
沈淮萧自然不在话下,把把都是最佳,拉出的一箭甚至射穿了整个靶子,尤可见臂力的恐怖。
尚玉京听说沈淮萧擅长的武器是把长刀,七尺有余,宽三寸,刀柄饰有狼首,他没见过,却听谁说遮刀平常人一般拿不起来。
唯一见过的武器就是一把精致的匕首,这辈子他都忘不了沈淮萧拿刀柄捅他的事。
周围都是阿谀奉承的声音,夸赞着沈淮萧是如何的厉害。
玩到后面,竟然无一人能超越沈淮萧的箭术,皇上兴致勃勃的叫人拿来了了弓箭,要和沈淮萧比箭术。
沈淮萧自然不敢和皇上争风头,最后一箭偏了些,只射中了七环,皇上全部十环,这下逗得皇上大笑不止,后来又搞了骑马射壶,尚玉京看的兴致缺缺,他并不感兴趣,尤其是现在,他坐立难安。
接下来的蹴鞠比赛很精彩,沈淮萧虽然御射能力处在领先位置,可他哪里玩过这蹴鞠比赛,前两局被虐的灰头土脸,因着是和三位王爷和其他大臣玩,他们是一点都没留情面。
尚玉京虽然觉得此时幸灾乐祸很不人道,可他就是见不得沈淮萧好,他越好,他就越难受。
他也没高兴多久,对于这方面,沈淮萧有这独天得厚的天赋,轻易就找到了破解的法子,他行军打仗多年,最擅长的就是战术,面对联合起来的三位王爷,他予以同样的回击。
他一手牵着马绳,一棍将蹴鞠打进了方形木框的圆洞中。
“好!精彩!”
皇上拍手叫绝,尚玉京就算再不乐意也得鼓掌。
中午的太阳最大,午饭是宫里带出的饭团,已经冷了,春日宴又名寒食宴。
这便是他们的午饭。
帐篷是提前准备好的,沈淮萧叫了尚玉京进去。
身边没有丫鬟,这侍候的事情自然落在了尚玉京身上。
他打了水,拧干帕子的水分,擦拭着沈淮萧的脸和手。
擦完后,他正准备去倒水,迎面正巧撞上了掀开帐篷进来的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