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群退去,只剩他们二人,沈淮萧转身离开,有倏然停下,低头看见抓着自己袖子的手。
尚玉京解释道:“我只是出来倒水就被缠上来,他想……”
他欲言又止,但看着沈淮萧阴沉的表情,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他说我既然被你搞过了就是破鞋……他想让我去陪三位王爷,我不愿意的离开,他抓着我的手引来旁人,污蔑我勾引他……”
沈淮萧脸色稍霁,目光在他脸色划过,又落在被抓的袖子上,“松开。”
尚玉京讪讪松开手,只见他袖袍一甩,似乎带着不满,他老实的跟在他身后进了帐篷。
沈淮萧脸色虽然不好,却也什么都没说,尚玉京忐忑的想着,这事应该不会再牵扯到他吧?
“去倒杯茶来。”
尚玉京转身去倒茶,双手捧着端到他跟前,然而沈淮萧幽幽看了他一眼,端起茶刚碰到嘴唇又停了下来。
“宣王说的也没错,你确实会勾引人。”
尚玉京唇抿的紧,他以为解释了沈淮萧就会知道是宣王找麻烦,而且他本就是受害者,可是他一句话又把罪名推到他身上了。
“我没有勾引……”
他开口否认,茶水迎面泼来,湿湿嗒嗒的滴落水珠子。
“爷说你是,你就是!”
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他该庆幸春日宴所有吃食都是冷的吧。
他擦去脸上的水渍,拿了抹布收拾这一地的狼藉。
“既然宣王都开口了,不如你就去陪吧,他们能看上你,是你的荣幸。”
尚玉京僵在了原地,脸色白了几分,拿着抹布的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沈淮萧,我不去。”
沈淮萧换了个姿势,盘腿撑着脑袋,轻笑:“可谁让你招惹上他了,爷并不想为了你和几个王爷生了嫌隙。”
“我没有招惹他,你知道我没有招惹他,更没有勾引他们的意思……”
沈淮萧毫不犹豫的打断他,态度强硬,没有反转的余地。
“事已至此,就这么定了。”
强按着他认下勾引的罪名,又毫不留情的叫他去陪宣王,他是什么,被人送来送去的玩物是吗?
他缓缓的站起身,用力的闭着眼睛,这样就能感觉这一切都是假的一样,可显然不是。
“要是侯爷头上心甘情愿带顶绿帽,玉京也没有意见。”
沈淮萧眼神凛然,盯着尚玉京半晌,看着他一副赴死的表情,扑哧一声笑了。
“怎么,爷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尚玉京怔然。
“爷还没玩够,怎么会让你去送死呢。”
他清楚的记得三月内尚玉京的身子不宜同房,这才过去不到一个月,肉都没吃到,他怎么可能把尚玉京拱手让人。
尚玉京说不清楚心里什么感受,他只知道,如果沈淮萧硬要他去陪宣王他们,他是决然不会苟活,同时也要狠狠咬下他一块肉来!
沈淮萧玩他,宣王也说玩他,是啊,他尚玉京不过是人人可践踏的玩物!
两人之间的气氛太压抑了,他借口出去小解,这次他避开所有人,看见宣王便绕道离开,幸亏这次没有人骚扰他。
来到偏僻的地儿,他狠狠折断了枯枝新出的嫩芽儿,一肚子怒火无从宣泄,拿着根棍子,将这一片的绿芽全部腰斩。
他捂着胸口重重喘气,最后枯枝一扔,他竭力的平复着情绪,他向来是情绪不外漏,很少有这样失控过。
尚玉京打算离开,眼角不经意的暼过某处,瞳孔微微放大。
那是司马陈江吗?他在那里做什么?
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发现他手里拿着包不知名的白色粉末,倒在了其中一匹黑色大马的水槽里。
那是沈淮萧的马。
也是,今日沈淮萧出了太多风头,加上又甩了宣王的面子,不遭嫉恨显然不可能,如今他倒是希望沈淮萧在接下来的比赛里狠狠的摔跟头!
他若无其事的回到帐篷,看着软榻上闭目养神的沈淮萧晦暗不明。
“咚——”
前马嘶鸣,蓄势待发。
尚玉京在旁看着,沈淮萧的马在一众枣红色的马匹中十分的显眼,他手持弓箭,一手拉绳,英姿帅气,风吹的碎发飘逸,更给人一种高大威武之意。
就在符良公公要敲锣时,皇上突然站起身来,说:“朕许久未曾狩猎,说好的今日同乐,今天朕也加入,咱们好好比试一番!”
皇上话一出,虽有人劝着龙体重要,可依然拦不住,符良只好帮着皇上换衣。
沈淮萧翻身下马,主动将马让给了皇上,而皇上欣然接受。
尚玉京眼皮一跳,手心出了汗。
这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