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衣出府时,门口看见个青衣身影,搀扶着一袭绛紫色的太监上车,他眯起眼睛,觉得那背影有几分熟悉。
等马车离去,他还站在原地,思考着那个背影,他认识的人不多,称得上熟的一只手就能数过来,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一张面孔,他又摇了摇头,怎么会是那个白眼狼呢!
“皇上。”
符良走进养心殿,两个侍女正伺候着皇上更衣,明黄色的龙袍鲜艳夺目,拂尘搭在左胳膊上,他弯腰行礼。
皇上没有睁开眼睛,声音却是闷闷的,情绪不大好。
“他怎么样了?”
“侯爷这次……不小心失了手,前去的太医都说救不了……”
皇上骤然睁开眼睛。
符良抬头不小心瞥到那凌厉的眼睛,心颤了一下,紧接着道:“不过幸亏有个郎中能治,保住了一条命,只是这身子就大不如前了。”
皇上冷冷看了他一眼,“下次想清楚了再来跟朕说话!”
符良自扇巴掌,“是奴才愈矩了。”
“行了。”
皇上挥退侍女,心情实在是烦闷的厉害,因着昨夜的事,也因着今天的事情,一踵接一踵,烦不胜烦。
符良停下,试探道:“今晚是宣长玉公子来侍寝?”
“宣吧。”
符良走在前头,身后领着看起来清瘦的男子,着一身浅紫色长衫,外披厚大氅,腰带松散的系着,挂着一枚同色系的香囊。
殿内,皇上手抵着脑袋小憩。
男子安静的站在原地,看着符良走到皇上跟前,听着他轻声轻语。
“皇上,人到了。”
皇上颇有几分疲惫,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微微张开腿,对着长玉道:“过来。”
长玉解下大氅,上前几步跪在皇上跟前,动作熟练麻利,他微微抬起头,眼角的一点红痣分外的勾引人,尤其是斜上挑的眼尾,如同含苞待放的桃花,沾满水珠,灼灼其华。
皇上被伺候的舒服,喘息了声,“再含深点。”
长玉闻言,头埋得更低了,脸颊都鼓了起来,趁着换气的档儿,他抬着头,露出了清晰的五官,那张脸目光潋滟,眼尾含春,却像极了那位前礼部侍郎尚玉京!
符良早已习惯,在旁站着像个透明人。
长玉情动的唤了声皇上,未曾想沉浸欲望中的皇上眼神突然清醒,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拂开长玉,厌恶道:“谁准你露出这副骚样!”
“我……我不是故意的……”
“赝品就是赝品,他才不会露出你这幅贱样!”
长玉受伤的低下头,他……他只是太想他了,而且面对歆慕之人,他更加无法把持住,尽管他已经在克制了,可身体的欲望他无法忽略。
“符良,你退下。”
“奴才告退。”
临走前,长玉无助的看了眼符良,却看见他意味深长的笑。
“皇上……”
“衣服脱了,还有别再让朕看见你这骚样!”
“是。”
他十六岁就跟着皇上了,那时候他才刚登基没多久,根基不稳,那段日子皇上格外的烦躁,几乎是夜夜都留他在宫里。
遇见皇上也纯属偶然,他不过是穷人家的孩子,家里有三个弟弟妹妹还养,又死了爹娘,屋漏偏逢连夜雨,因着几分姿色,被村中地痞恶霸戏弄,不堪受辱,砸伤了恶霸,引得恶霸扬言要杀了他全家。
他没办法,举家出逃,一路行乞来到上京,本想做个下人讨生活,最后还是因为这张招摇的脸被皇上看上。
是啊,仅仅只是因为他长得有几分像尚玉京,他该感谢不是么,如果不是这张脸,皇上连看他的机会都不会有。
他以为他厌恶男人的触碰,却不排斥皇上,随着数次的交欢,他反而沉溺其中。
他本来也不叫长玉,反而是个粗鄙之名,姓李,因排家中最大,自名李大。
尚玉京的影子怎么能拥有这样不堪的名,于是皇上便赐他名,唤长玉。
长玉大字不识,琴棋书画一窍不通,除了一张脸,他哪里都比不上惊才绝绝的尚玉京,但他愿意学,皇上喜欢他哪点,他就去学哪,拼了命的成为第二个尚玉京。
但是皇上总说他只是个赝品,就仅仅因为交欢时他泄露了情声和情意。
长衫尽数褪去,长玉爬上龙榻,尽量端正着脸,他知道皇上喜欢的是天上月,只可赏观,而不可亵玩。
但他不一样,因为只是个替身,皇上想怎么玩就怎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