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事,不过杂家还是得提醒侍郎一句,定南侯脾气暴躁,你身为他的夫人自然要多担待些。”
尚玉京:“公公说的是。”
待符良马车一走,点珠握着拳头,满脸怒容:“那公公分明是在羞辱公子您!”
点清也气的不轻:“还有这沈家……公子那么好……”
说到后面还哽咽了起来。
尚玉京拦下了他们要说的话,目无波澜:“这种话以后就少说吧,毕竟不是家里了,若被有心人听去了可是要掉脑袋都事。”
二人吓得立马捂住了嘴,东张西望,发现并没有其他人,才虚虚放下一颗心来。
尚玉京看他们二人的模样,唇角轻勾起,“点清,去敲门吧。”
点清敲了许久,大门纹丝不动,沈家是摆明了要给尚玉京下马威。
点珠抱着胳膊,不停的跺着脚,“公子,这天也太冷了,他们要是不开门,咱们是不是要一直站在这里呀!”
尚玉京没有做声,只是摇了摇头,如果被冻死了也好,省的日后父亲在朝堂也不用抬不起头来。
雪吓得越来越大,因为里面的是嫁衣,他比点珠点清穿的还要单薄些,若非母亲心疼给他大氅,他怕是在半路就已经冻死了吧。
他伸出手,青玉般的手指被冻得发红,掌心落入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眨眼间便化成一摊水。
“嘎吱——”
大门发出沉重的声音,前来迎接的小厮趾高气昂,指着尚玉京,“跟我走吧!”
他低声道:“侯爷呢?”
小厮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眼中厌恶显露:“侯爷在前厅,夫人请吧。”
尚玉京抬腿跨过门槛,身后二人紧跟其上,他幼时来过沈府,这里和他记忆中差不多,只是庭院里少了那一架秋千。
前厅人很多,沈氏一家俱在,倒显得有些熙攘了。
这不像是婚堂,反倒是公堂,所有人脸上都没有喜色,反而冷眼看着这道清瘦的身影走进前厅。
尚玉京一眼看到高堂下方坐着的沈淮萧,他穿着素色白衫,外披麻布,面无表情,但他还是看到了他眼里的凶狠。
沈家没有拜堂的意思,尚玉京也不会主动谈及,站的笔直,朝着沈父沈母鞠了一躬。
大厅寂静无声,只闻呼吸声。
丫鬟在沈母示意下倒了杯热茶,端给尚玉京,“小夫人,请敬茶。”
尚玉京浑身一震,这句小夫人听的十分不自在,犹豫了三秒才接了丫鬟递过来的茶杯。
他既进了沈家,便是沈家人,要想过得好些,便只能同他们打好关系,可他向来不屑做这些事情……
尚玉京执着茶杯,双膝跪在沈父沈母身边,轻声换道:“爹,请喝茶。”
沈父没接,尚玉京便一直跪着。
沈父移开脑袋,重重哼了一声,“我沈家可没生了你这儿子,免了吧,淮萧,把你的人领回去。”
沈母冷着脸,“就安排在七兰阁吧,让人看着点。”
沈母发话,沈淮萧便起身,大步而来,一把拽起尚玉京想后领往外走去。
尚玉京被拽的踉跄不已,临走前看到了众人幸灾乐祸的表情。
入沈家之前,他便知日后的不好过,这也只是个开始罢了。
沈家怎么会承认他是沈淮萧的妻子,那是耻辱,就连他也没办法把沈淮萧当做自己的丈夫。
尚玉京紧紧的的抓着自己的大氅,才没因沈淮萧粗鲁的动作掉了。
十年前沈淮萧提着长剑杀到尚家,要求交出尚玉京,他要亲自手刃了这个伤害他胞妹的恶人。
因着先皇阻拦,沈淮萧愤恨离开,看他的眼神恨不得生吞活剥了。
七兰阁离前厅有些距离,踩在雪上嘎吱的响,为这寒冷的也带来了几分肃杀之意。
“沈……”
沈淮萧一脚踹开七兰阁院子的大门,丢垃圾似的将他丢在了地上。
“唔!”
幸得积雪足够厚,摔得倒不是太疼,但是蓬松的雪渗进了衣襟里,冷的他打了个寒战。
沈淮萧拍了拍手,居高临下踩在他胸口上,“尚玉京,我十年前说过你最好有一天不会落入我手中。”
尚玉京轻颤了下睫毛,“淮萧,我是有错,我没有照看好她,但是当年你那一脚也要来我半条命……”
沈淮萧冷笑一声,一脚踹在了他肚子上,力道大到踹出三尺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