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拿起雪块丟了过去，挣扎著。
“滚啊！离我远点！”
可很快这怒吼变成了哭诉。
“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活下去！先生教的东西能餬口吗？你告诉我，我错了吗！”
“我爹娘都被抓走当兵为国捐躯，往年都能接到家书，可已经半年了！家里只剩我自己，我的腿又断了！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我又应该怎么办！”
“我只是...只是想活下去！”
“所以，这就是你杀人的理由？”
锈跡斑斑的刀刃被磨礪的发光夜中微末月光从刀刃上反射一对充满愤怒悲伤的瞳孔。
“小山师兄...你找师弟借，难道师弟不会借给你吗？”
“师...不，你违背了先生的教诲，你不再是我的师兄了！”
烈烈寒风吹拂脸庞，少年两行清泪自眼角下滑落，他目不转睛的一点一点打断小山赖以行动的四肢。
隨著一声声惨叫，小山咬著牙，喘著粗气，眼中已经没有了对死亡的恐惧。
反而是嗤笑了起来。
“何存真！臭乞丐！以为听了一两年私塾就是人了！乞丐就是乞丐！”
“你一边行凶，一边吵吵著大义教诲！说到底，你是想要泄愤吧！”
何存真的手停顿了，隨后缓缓转身。
小山缓了一口气，面目更加癲狂狰狞。
“怎么？良心发现了！杀了我！”
“反正我现在是废人一个！杀了我啊！”
隨著何存真的远去，小山慢慢变得悲伤，胆怯。
他叫著何存真的名字。
“师弟！算我求你了！给我个痛快吧！你难道要看师兄在雪中被狼吃吗？”
“別丟下我！”
“先生教的人之初性本善啊！”
何存真的身体僵硬了，隨后缓缓走了过来，只不过这次手上不再是刀，而是一块头大的石头。
“我不允许你说先生！！！”
“小山，就这样放过你实在是太便宜你了。”
“你...你想干什么？”
一块一块大石头將其埋葬，逐渐的何存真听不见了小山的吵闹声，只能隱隱听到呼吸声。
何存真缓缓走回了自己的家，喝完了最后的鱼汤。
“先生，我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
可最后也没人回答他，只有那把锈跡斑斑的刀等著他。
恍惚间，何存真听到了，老爷子的声音。
“文邹邹小子，要是活不下去了，不妨参军试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