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也是认真思索过要如何科学的、理性的、符合炮灰逻辑的高质量做死。
依仗身份作威作福?
现在这招行不通了,男主今非昔比,小小一无权亲王的爵位人家根本不放在眼里。
又像之前那样继续欺压侮辱?
好像也不太行,先不说自己有没有欺压男主的能力,万一江悲筠没那么大的杀心,看自己跟个跳梁小丑取乐似的根本不放在心上,那岂不是白忙活了嘛。
岚药绞尽脑汁,“原主”是怎么成功惹尽了江悲筠厌烦来着呢?
见色起意,死缠烂打,跟块甩不掉的牛皮糖似的,最后被江悲筠忍无可忍发送到才经历过大疫的幽州当州牧。
最后炮灰原主又因为什么死的来着——被另一位男主一剑封喉,死的干脆利落,死的漂漂亮亮。
瞧瞧人家温如师,杀人的手段多干净漂亮,岚药叹了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小王爷在一边心里盘算着,一边又悄悄抬头打量着江悲筠。
这位新上任的摄政今日王穿着玄色广袖蟒袍,他容貌清绝,之前大多喜清雅的衣物裳,如今穿厚重的深色也竟压得住,又是种不一样的好看。
摄政王生得相当赏心悦目,墨色发丝散在身后,眉目是真真的仿佛携霜带雪,锐利而孤冷。
小王爷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江悲筠与雪裳都是恍如画中仙的人物,给人之感却截然不同。
江悲筠更冷,哪怕弱不胜衣都像是身后承载着宝剑清光,而雪裳则是温润如水,不知不觉便能浸润至人心头。
摄政王被他的眼神看得心烦意乱,想要说什么,又碍着孤傲性子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对上小王爷墨色的瞳孔,江悲筠烦躁地蹙了蹙眉,冷言道,“不知王爷今日入宫,所做为何?”
摄政王很烦,从来没有今日这么烦郁。
小王爷脖颈间的艳痕印在雪白肌肤上相当刺目,只要是个正常人,不用想就知道被衣裳遮掩的皮肉上到底还有多少淫靡痕迹。
这些红痕,单是想象就足以让江悲筠眸子逐渐变得晦涩。
那种被人用手指、唇舌一点点印上的艳色,简直就像是条吐着冰冷蛇信的毒蛇盘踞在自己珍宝之上,像所有觊觎者彰显着自己的所有权。
这样的想法,让江悲筠冷漠的心脏微微发颤,胸膛汹涌着狰狞怒火。
小王爷是如何一点点被那不知名的人占有的?
他的身上,现在还是留着那个人恶心的味道吗?
江悲筠面容森寒,几欲忍不住内心暴戾。
岚药见江悲筠面色不善,哦豁,男主果然还记得自己曾经带给他的屈辱!
那之前的努力就没有白费。
他要开始表演了!
咳,岚药自信,自己演出来的一个欺软怕硬又好色的小王爷,肯定会让江悲筠烦的要命的。
“我就想来见见你啊。”
摄政王冰冷的语气让似乎小王爷很是委屈,他眨了眨眼睛,略讨好地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你。”
江悲筠神情微动,饶是他也没有想到这样的发展,青年愣了半晌后,才狐疑地重复道:“你喜欢我?”
“那当然!”
岚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说得可信誓旦旦了,“我已经知道我之前做的有所不对,但人都能改的嘛——”
其实岚药也没有骗人,他只是稍微含蓄了一点点。
小王爷当然“喜欢”江悲筠了,要不是不喜欢,何苦还会用旁的人来逼迫,让男主委身成为自己的宠臣?
虽然,这个喜欢仅限于“容貌”。
见江悲筠面容阴晴不定,似乎被昔日欺辱他的人说喜欢给恶心透了,小王爷正蠢蠢欲动还要加上一把火时,却见本就容貌冷绝的青年表情愈发复杂。
“呵。”
江悲筠唇畔微弯,他一笑,却显露出更多逼人的冷漠与嘲意。
身上带着别人的吻痕,还对另一个男人满口诉说着爱意?
这小王爷,真的把所有人都当傻子。
江悲筠心里腾升起无名怒火,不知是因小王爷的放肆轻浮,还是因为他的薄情寡性。
他不可置否地勾了勾唇,如幽谭的目光划过小王爷恍若未觉的漂亮面容,轻笑起来。
“等、等等,你在做什么!”
岚药想往后面躲,却依旧被江悲筠轻而易举压制在了原地。
摄政王在小王爷惊恐的目光当中,冰凉的手指剥开了点衣襟,露出其中雪一般的皮肉来,青年指腹略微摩挲了一下艳痕,惹得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的小王爷浑身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