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破案讲究的是个证据，但是陶盛细想想，居然觉得他这个揣测也不无道理：“有可能。”
他们划分出了几块容易出现监控死角的区域，商议加强巡逻，并及时督促附近的商家安装监控，就结束了讨论。看看时间还不算太晚，刘菲菲问陶盛要吃什么的时候，他本能地想让她帮自己捎带个盒饭，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个吴觅。
“你们去吃吧，我先回去一趟。”他开始思考附近哪些小餐馆是油盐不重的，“不用等我，我下午再来。”
“哥。”吴觅还没来得及从他心里走开，又出现在他面前，“你回家是为了看我吗？”
刘菲菲都准备出门了，才发现门口来了个人，吓了一跳：“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来呀，外面那么大太阳。”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吴觅的脸确实白得不太自然，估计是晒太久有点中暑，“我听里面在说话，不太好进去，没等多久，饭还热着呢。”
“什么饭？”
“我给你做的饭呀。”
吴觅把手里的铁饭盒推过来，陶盛怎么也想不到这玩意是他从哪里翻出来的，估计还是他上学时候用的老古董。饭盒盖子果然是热的，打开里面还有层水汽，这种饭盒空间很大，胜在实惠，吴觅给他装了三分之二的米饭，剩下的空间见缝插针，勉强能看出来是西红柿鸡蛋和清炒的洋白菜。
“冰箱里翻个底朝天就这点东西能吃，也不知道坏了没有。”吴觅的语气有点娇嗔，倒像是妻子抱怨不会照顾自己的丈夫，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我已经吃过了，哥你快点吃，要不然凉了。”
吴觅给他的感觉一直很复杂：叫他哥，但是又不像兄弟一样相处，依赖他，但有时候又很独立，他还在操心吴觅的生活起居能不能自己解决，回家一看，不仅碗筷洗好了，他走之前匆忙乱丢的衣服也洗得干干净净挂了起来，地上也重新拖过，让他一时半会儿都不好意思穿鞋直接踩进去。就像吴觅这个人本身，有男孩子的一半性征，另一半却属于女性，纠缠错杂，难以分辨。
陶盛坐在沙发上翻着卷宗想着事情，脑海里的思绪和浴室的水声一样纷乱，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一双沾着水珠的雪白小脚就站到他视线里：“哥，能不能借我件衣服，我的睡衣洗了还没干。”
那双脚没什么特别，是正该属于一个少年人的脚，白皙而饱满，脚趾指腹圆滚滚的，除了指甲下面透出的粉，剩下的是清一色的白。脚腕处却有两片殷红的胎记，两头尖中间大，像两个相交的纺锤，但是叠在一起，更像是两片散落的花瓣。
他总觉得这东西唤起了他记忆深处的一些闪回，却怎么也看不清楚。正仔细琢磨，吴觅的手就在他面前拍了两下：“哥，有没有衣服呀，我有点冷。”
“……我去给你找。”陶盛缓过来，起身去卧室，吴觅就裹着浴巾跟着他，“你不要光着脚在地上走，容易滑——”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吴觅一声惊呼，迅速转身在他摔倒之前接住。吴觅的浴巾本来就是松松垮垮随便掖着的，这一摔彻底滑了下来，吴觅光溜溜地扑在他怀里，身上的水汽隔着薄薄衬衫直接侵略他的皮肤。
短短一瞬间他突然回忆起来那个晦涩不明的梦境，吴觅拥抱住他那一刻，居然和梦境里扑面而来的桃花瓣如此相似，灿烂，温柔，灼热，又带着某种转瞬即逝的预言。好像桃花不会开过人间四月，吴觅似乎也只能在他这里停留片刻，很快就会溜走。
“……哥。”吴觅不敢抬头，“你不要看，我的身体很奇怪……”
他从地上捡起浴巾给他重新裹起来，“没有看，我闭着眼睛的。”
话虽如此，他把浴巾一角掖进去固定的时候，手指碰到胸口那两团柔软，还是没忍住睁开了眼睛——他发誓他真的只是想看一下有没有固定好，或许也是想看一下这具他所谓奇怪的身体到底奇怪在哪里——结果跟吴觅抬起来偷觎的眼睛撞了个正着。
他们两个都在撞见对方眼睛的那一刻别开头不知所措，吴觅用手捂着胸口，犹豫着要不要重新解开浴巾：“如果是哥的话，看一下其实也……”
“不看，我不会看。”陶盛扶着他的肩膀，努力提醒自己注意距离，“去把衣服穿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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