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玉在卫生间里洗裤子，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显示正在通话中，外放的传声孔里传出顾问的声音。
他寒暄几句，问林春玉为什么好几天没来剧组。
林春玉回答，觉得没意思就不去了。
顾问打哈哈道:“没什么，就是有点想喝奶茶。”
林春玉笑道:“行了，拐弯抹角的，正好今天没什么事，待会去慰问你。”
顺便，他也想看看白清。
虽然之前他随意揣测林春玉是私生饭，搞得林春玉有些生气，但想想，对明星来说，有些警惕心很正常，这是好事。
白清对待他和对待其他陌生人如出一辙，脸色那么冷，林春玉其实是因为这点才憋闷，缓了几天，早消化完，把自己哄好了。
白清是明星，林春玉是普通人，这部戏拍完，就再没有这么方便的见他的机会，对着这张脸，他总是想到梦中的白清，心里刺挠得很，最终决定，继续探班，等杀青后，就好好地准备脱离单身。
梦里，白清知道他想找对象后，虽然没有直接阻拦，但他更体贴，无微不至地照顾林春玉，林春玉什么都不用做，深觉要被养成废人。
床事上，白清比从前还细心，尽心尽力地侍奉他。
细心带来的结果是做得很慢，战线拉长，弄完后，白清缠着林春玉还要，因为愧疚，林春玉每次都随便他怎么弄，最后弹尽粮绝，被榨得一干二净。
林春玉把洗好的裤子晾起来，心想，真的要肾虚了，找对象已经不只是为了填补精神上的寂寞，更是为了他健康的身体着想，不能再梦这些了。
他简单地收拾了下，搭计程车去了片场，没忘记买奶茶。
远远的，就看到顾问站在片场口等他，林春玉一下车，他小跑到林春玉面前，把林春玉带的奶茶、小包、雨伞全部拿过去。
“怎么又拿我包，很喜欢？要不然送你吧。”
顾问凝滞片刻，“你不觉得高兴吗？”
林春玉奇怪道:“为什么要高兴？高兴半中途下雨了？幸好我带了伞。”
顾问很挫败，跟恋爱经验最足的朋友打听的追人法一点不管用，不是说，帮人拎包、提东西，会让人很有好感吗？
他状似随意地问道:“我上次听你说，想找对象，是阿姨催婚了吗？”
“好几天没来，不会是在为这事忙活吧？我们还年轻呢，多玩几年再找对象不迟。”
他故作轻松，攥着伞把的手却收得很紧，余光观察林春玉的表情，“要是到时候还没心仪的，不然我们俩凑合下，反正认识那么多年，彼此家长都认识，有事情也好解决。”
林春玉摆摆手，“这种事情还是要认真点啦。”
哪学来的语气词，他从前讲话不会这么……
顾问的直球攻击被完全回避，林春玉只把他当兄弟，也许问题就出在顾问引以为傲的“发小”关系上，因为太熟了，反而不会产生别的心思。
几天没见，林春玉的气质微妙地变了，没法具体说出他哪里很明显地与从前不同，像一朵精心呵护的花，在日夜浇灌下突然盛放，清新，却在某些时候让人窥见难得的艳丽，非常吸引人。
这样漂亮的姿态，应该也是因为同样的“发小”原因，才一点不收敛地展示出来。
这身份真是让人又幸福又难受，话说得这么明显，林春玉还是没听懂，非要挑明了说吗？
顾问想，挑明就挑明，别到时候来不及，才是真的哭都没地方哭。
他鼓足勇气，“春玉，我……”
“啊，你在这。”
顾问的话被打断，他顺着林春玉的目光转头，看到白清站在他旁边。
这人什么时候来的，走路都没声。
他揽着顾问的肩膀把人带走，“导演找你有事，我也有几个问题，你上次说电竞的……”
他们渐行渐远，林春玉无语凝噎。
他的伞还在顾问手里。
林春玉快步跑进棚内，心中的一些期待完全消散，越想越觉得白清讨人厌，故意让他淋雨。
刚刚白清和顾问那么亲近，勾肩搭背，笑眯眯地跟他讨论，不像顾问单方面说的那样不和睦。
林春玉接过毛巾，想，也许白清对顾问有好感，关他什么事，他们在现实里是陌生人，有各自的喜好追求，很正常。
林春玉安慰自己半天，突然把脸埋在干净的温毛巾里，嗓子里冒出委屈的哀声。
……果然还是有点难受。
林春玉囫囵地擦完头发，捏着发尾看，本来他会定期剪头发，但现在，发尾已经长到了肩膀上一点，对男性来说太长了，像个搞艺术的。
他受到白清的影响，比他想象中多。
林春玉接过发圈，把黏在脖子上的头发扎成一个小揪。
等等，从刚刚开始，一直给他递东西的这只手是？
再熟悉不过的漂亮脸蛋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