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蔚川快哭了，打轻了Professor不满意，打重了Professor还是不满意，更加悲哀的是，他想不起来先前顾潮安打他时用的是多大力道了，只记得虽然听着响但实际不算疼。
余蔚川接触BDSM这个圈子也有四五年了，实践经验欠奉，理论知识却很丰富，他知道就算是打耳光也有许多讲究。
有的听上去不响，实际上却很疼，有的打的既响又疼，还有的打的响，挨打的人却并不怎么能感觉疼，顾潮安的打法很显然就是第三种。
余蔚川努力回想着之前在群里看到的圈子里一个很知名的dom关于掌嘴的科普，响但是不疼应该怎么打。
空间不算特别大的卫生间里安静极了，静的只能听见余蔚川的喘息声，顾潮安盯着他，忽然打开手机的计时器放在了他面前，黑色数字不断跳跃。
“三分钟，如果你仍然不能实现有效击打，那么接下来的惩罚由我来执行。”顾潮安慢条斯理地道，不出意料地看见小青年眼里犹疑地亮起了光。
余蔚川当然愿意由顾潮安亲手来执行这项令人难堪的刑罚，只是他不能相信顾潮安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果然，但见顾潮安顿了顿，又说道：“或者你可以选择现在就挨我的打，但，无论如何，最终的惩罚数目都会翻倍。”
余蔚川：“……”
翻倍……那岂不是整整二十下耳光，虽然不疼，但脸上也会有印记的，他总不能时时刻刻戴着口罩不见人吧。
“Professor……”余蔚川跪得端正，仰起脸可怜兮兮地看顾潮安。
但见那人嘴角微不可见地勾了一勾，将手机屏幕往余蔚川眼前晃了一晃，薄唇轻启：“你还有一百三十七秒。”
百般求肯却仍然得不到宽恕，余蔚川这次是真的觉得委屈了，这股子委屈冲昏了头脑，他赌气似的抬起手，一巴掌招呼在脸上，也不管是否符合顾潮安的标准，只管发狠，一巴掌一巴掌不停歇地往脸上打。
余蔚川的眼眶、喉咙、鼻腔没有一处不发酸的，豆大的泪珠儿沿着脸颊往下滚。
他大约打了五六巴掌，再要打的时候，忽的，两只手都被强硬地攥住。
顾潮安将手机随意地丢到椅子上，淡漠道：“如果你是这种态度，那么一切到此为止，我很抱歉今天对你所做的一切越界行为，你可以向校方投诉，也可以申请换导师，假设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亲自为你推荐。”
一秒、两秒、三秒……空气死一般的寂静，余蔚川的眼泪掉的更汹涌了，抽泣声渐起，他被顾潮安抓着手，也不去挣扎。
“你要推开我吗？”余蔚川这样问，满脸的泪，不足以宣泄他内心十足的委屈与落寞：“为什么你们都要推开我，我明明按你说的做了，我不是谁的累赘，也不是谁的麻烦，更不是什么都做不好，为什么你们都要推开我。”
余蔚川委屈了，理智全无之下喊出来的话却全是心声，顾潮安的目光深邃了几分，松开抓着余蔚川的手，半俯下身，揽着人毛绒绒的脑袋，冷淡的语气流露出一丝心疼：“为什么这么想。”
松木香刺激了余蔚川的神经，他哽咽道：“我……我也不、知道，对不起，去不起，Professor，是我说错话了。”
道理他全都明白，他知道哥哥很忙，顾潮安对所有人都冷淡，可是理智与情感完全是两码事，他也是人，一次又一次地被推拒，他也会难过。
“您别赶我走，我不想换导师，我知道我错了，我会好好受罚的。”
“嘘。”顾潮安将食指竖在余蔚川唇边，示意人噤声，而后余蔚川只听到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顾潮安眼里的认真容不得一丝亵渎：“我没有要推开你，可是你在和我闹脾气，你让我怎么办，纵容你通过伤害自己的方式和我赌气？”
余蔚川被顾潮安反问地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半天不知道说什么，许久，才小声喏喏道：“您这么优秀的dom，身边一定不会缺少优质sub吧，我大概……比不上他们。”
“为什么要和他们比。”顾潮安一句话直指问题所在。
余蔚川的脸色一下涨的通红，支支吾吾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不说，自然有顾潮安替他说:“你喜欢我，所以想独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