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蔚川跪在卫生间坚硬的木质地板上,不知所措。
其实他从小就渴望被管束,可与他相依为命的同父异母的哥哥傅晚舟在生活中是个再温柔不过的男人,别说动手打人,就是骂人也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虽然他们不是同一个母亲,但是傅晚舟从小就对他疼爱有加。
父母双双车祸去世之后,傅晚舟就成了他的监护人,同时刚刚读完大学不久还涉世未深的青年通过走法律程序接手了家族企业。
最初的几年,为了集团上下几万人的生计,傅晚舟每天都很忙,经常一整个白天都看不到人,兄弟两个一天里唯一碰面的机会就是余蔚川早起上学的时候,一张桌子上吃早饭。
但也不是每天的餐桌上,余蔚川都能看见傅晚舟,他的哥哥实在是太忙了,忙得连好好吃顿早饭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这么忙的傅晚舟,平时自然没什么时间管着余蔚川。
从小就很懂事的余蔚川当然不会给哥哥添乱,从初一开始,他就能将有关自己的一切事宜处理地井井有条,至于家长会,他会事先和老师说明家长不能来的原因,然后在开家长会时自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老师们从来不会为难他,成绩优异帅气多金多才多艺又从来不胡作非为的小孩,谁会不喜欢?
余蔚川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请家长是在高三,忘了到底是因为什么,只记得那天中午,他和隔壁班的一个男同学发生了口角,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演变成了肢体冲突。
说起来这件事双方都有错。
起因是余蔚川前几天当众拒绝了那男同学亲妹妹的表白,小姑娘下不来台,回家以后一连哭了两天,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
男同学为了给妹妹出气,才在那天中午故意找余蔚川的茬。
傅晚舟接到老师的电话之后什么也没多说,只是用最快的速度开车到学校找到班主任办公室,从始至终没对余蔚川说过一个字的重话。
事情解决之后,还温柔地问他,有没有受伤,并坚持带他到医院做了全套体检。
拿到体检报告确认一切正常之后,傅晚舟才半真半假地唬了他一句“下次不许再这样了,不然哥哥就不喜欢你了”。
美人哥哥太温柔,不能满足余蔚川被管教的渴望,上了大学后,余蔚川误打误撞地接触到了BDSM这个圈子。
但一向谨慎的他没有冒冒然地一头闯入这个他完全不了解的陌生领域。
他选择游离在圈子之外观望。
直到上个周末,顾潮安再次将他改了两三个月的论文打了回来。
郁闷之下,他独自一人到酒吧喝的半醉,出门吹冷风醒酒的时候,被站在路灯下的一个男孩叫住。
余蔚川看了过去,这个城市里,有人认识他,能叫出他的名字并不奇怪,可是这个人叫的,是他在圈子里的圈名——寒峥。
余蔚川打量着那个男孩,一头灰亚麻色带着轻微天然卷的头发,身高比自己还要高两厘米,却长着一张精致的娃娃脸,五官深邃,很典型的西方长相,点睛之笔是那双幽碧的眸子。
像盘桓于幽暗之处的毒蛇,足以将理智所剩无几的余蔚川诱往堕落。
男孩不是国人,这一点毋庸置疑,也许就是因为这一点,余蔚川放松了警惕,跟着男孩进了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
房门关闭的轻响让余蔚川清醒了一点,他开始后悔自己不该这么莽撞。
但这时候再离开,未免有耍人玩的嫌疑。
余蔚川想了想,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一晚上的价格不菲,可他作为傅氏集团的小少爷,这完全在正常消费范围内。
余蔚川提出由自己支付这笔房费,男孩歪着头,想也不想地直接拒绝了。
年轻的dom行为举止绅士有礼,碧绿色的眸子明灭,伸出手轻轻地替余蔚川整理领口,动了动唇,说了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我没有强迫人的习惯,但你真的不想和我试一试么?我不会逼迫你做任何不喜欢的事。”
许是被男孩那张极具欺骗性的娃娃脸欺骗了,那一天余蔚川没有走。
男孩靠近他,和他鼻尖抵着鼻尖,呼吸间酒香喷吐:“Leaveeverythingtome.I,msureIwillsatisfyyou一切交给我,相信会令你满意的”
那天他们只玩了sp,事后还互相加了联系方式,男孩的确全程遵照约定没有做任何越界的事,但他却生生将余蔚川打哭了。
还摸了余蔚川的头发,笑他像只小狗。
余蔚川短暂地被玩弄到筋疲力竭,趴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压根没有留意到男孩是什么时候拍的照,更加不知道照片是怎么流到顾潮安手里的。
此时此刻,余蔚川以卑微的姿态跪在顾潮安面前,兴奋极了也羞耻极了。
顾潮安说“犯了错的小孩不配得到怜惜”,那么他会用坚韧的皮带抽打他么,或者是用别的什么东西来使他得到深刻教训?
余蔚川衬衫凌乱,牛仔裤委顿在膝弯处,满身狼狈地跪在顾潮安面前,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等待命运的屠刀降落予他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