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纵容
夏天就算到了傍晚也还是热，每丝空气都沉沉凝固，只有前院里的阴凉处有一丝微凉的夜风。
吃过晚饭，他们就坐在前院，伴着这丝来之不易的夜风，小满读书，红杏做活。
那昏黄的太阳一点点的最终彻底沉落，院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喧嚣的蚊虫逐渐肆虐起来，两人不约而同抬起头，不过对视一眼却都红了脸，一先一后都把手上的东西放下。
小满跑着去洗漱，先一步躺到床塌上去。
红杏洗完，却总还有许多不相干的事要忙，要把衣服一件件叠好放好，要将头发散下，驱蚊虫的艾叶也要点，再把油灯的火调暗，最后还要仔仔细细把门栓了，这才埋着头，慢慢地步向床榻。
小满在床上侧躺着，隔着一层蚊帐看着她忙，等得望眼欲穿。
他能够耐着性子等到她把门栓好，却往往在她离他只有几步之遥走过来的时候等不及，从床上跳下，过去拉住她的手，眉毛头发一顿乱亲，嘴里却委屈地嚷一声：“总这么慢……”。
红杏也知道他等急了，有些歉疚地揉揉他的头，这才脱了鞋，拉开蚊帐，也躺上去。
他把那荷包捏在手心里，好奇地问她：“这是什么？你为什么要带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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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从她的反应里，已晓得自己猜对了，胸口一阵乱跳，因她那种隐含着的对自己的纵容，心里又是一热，不依不饶地追问：“是为了我带的吗？”
潮水渐退，小满心满意足地把头依着她的，握着她手稍歇了一会儿，又侧过脸去亲亲她的耳垂，“我去打些水来，你歇一会儿。“
他握着伞把的一只手被冻红了，另一只手拢在衣口袋里，脚步却一点也不慢，眼里还带着笑意。
小满会意，暂放了她，却只是急匆匆地把灶台的火熄了，又回过来仍磨着她。
红杏回来坐下，他忍不住开口：“我……”但是一对上她柔和的笑，又语塞了，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好端起饭碗不声不响地吃饭。
红杏看着少年穿好衣裤下床，当真去端了盆热水过来，还笨手笨脚地绞了布巾，替她打理，心里一暖，脸上一红，从他手里拿过那布巾，示意自己来。
红杏也一怔，突然想起什么，脸又一红，下意识地挣开了他。
他才预备起身，红杏却又先他一步，搁了饭碗就急匆匆去了。
小满的动作忽而一顿，又在她身上仔仔细细嗅了嗅，略带疑虑道：“有股什么味？”
小满本来希望她能够歇着，结果到最后大部分的事情还是她做的。
小满眼睛一黯，有些失落，还是任她拿了去，说了一声：“那我去把饭做完，好了回来叫你。”
红杏依言坐下，然而看他借着那黯淡的光忙着，却无法踏踏实实坐着，还是不放心地起来，走到他身边，替他洗着切着。
背才挨到床板还不及躺稳，就又被抱得透不过气，一会儿的功夫，彼此身上粘腻的汗交织在了一起……
从那个夏夜初尝滋味，小满便贪着那温暖缱绻，偏她又惯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