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巴掌
第二天，天光刚亮，红杏就找了一身替小满新做的衣服，让他换上，然后又笑着打了手势告诉他：要带他去个地方。
小满一夜没有睡好，心里还积压着昨日没能纾解的满满闷气。
他也不知道她要带他去哪里，但一对上她的笑脸，就身不由己，还是听了她话，换了衣服，也和她一道出了门。
一路上，红杏都面带笑容，有什么天大的喜事一样。
小满在心里盘算着，生日早就过了，好像也没什么别的要紧日子。
绕过摆了几个月摊子的闹热街市，又继续往南。
到了城南，红杏带着他，在一个齐整干净的小院前停下，隔了那扇院门听见里面朗朗的读书声时，小满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些什么。
回想起昨天见到的梁三公子，他立刻皱了眉，转头就想走。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一整个好像怎么也过不完的冬天。
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无,一错版本%！'
柳嫂撇了撇嘴，不去管他了。
小满心里一刺，仍是嘴硬：“姓梁的钱多没处，才有闲心读书。”
小满突然用力地甩脱了她，“谁要读这破书。”
一天，两天，一个星期……
砰地一声巨响，不晓得有没有使她抬起头来，他自己倒是颤栗了一下，好像又回到挨她打的那一天。
小满闻言抬起眼睛，那冰冷的眼神使得方夫子也不由心头一凛。
摊子还是和以前一样摆，她缝的东西还是照样卖。
小满冷冷一笑，“我说，谁要读这破书，姓梁的，还有你，又都算什么玩意？”
然而，不管他瞄几次，红杏却是从没看过他一眼。
小满瞧着，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你哭什么哭？你以为姓梁的真的这么好心吗？他和那个夫子，都不是什么好东……”
小满始终想不通，明明是他挨了打，为什么却好像是他欠了她，越想，就越是气恼。
连柳嫂都察觉到他们两人之间的嫌隙。她劝说小满，甚至伸手推他上前，“去，好好跟你嫂嫂认个错，她不会怪你的。”
小满默不作声，红杏赶紧替他点了头。
红杏没抬头，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手上的动作也没有一丝停顿。
吱呀一声，门被拉开一道缝，清晨的雾霭浓且白，好像一张深不见底的大嘴，一走进去就会被它生吞了。
最后一个字哽咽着破了音，他马上扭过头去，泉涌而出的烫热眼泪一下子糊满了整张脸。
小满丢下一句话：“本来就用不着你教。”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
虽然心里是想着把她当鬼，但到底还是不及她，好像生了一双阴阳眼，隔一会儿就忍不住要偷瞄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