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龃龉
见天杰蔫头耷脑打不起精神来，合川在旁啧了一声，说道：“总说你读书读成了榆木脑袋，你还不承认。”
天杰不说话，他便接着道：“你以为施舍钱财她就能真领你的情、记住你的人吗？”
天杰反驳：“我不用她记住我的人，只想帮帮她。”
合川笑道：“帮也要帮到点子上去。对了，你刚才看见她瞧着我们背着的书包的眼神了吗？”
天杰一怔，“怎么？”
合川却偏偏不肯解释清楚，反而意味深长地说：“标致是标致，但以你娘的性子，要想娶妻是没指望的。不过，你要是努力一把说服她，兴许还能纳她做个妾……”
话还没说完，天杰已涨红着脸打断：“我不纳妾。”
合川看着他微微一愣，好像头一回认识他似的，一时竟是语塞。
家里一点茶叶都没有，也赶不及去借了，便只有一杯白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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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日子，他一个人也从未出过任何岔子，甚至比和她两个人出去摆摊时钱还卖得多些。
红杏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担忧，小满便把头不太耐烦地撇了过去。
红杏心里忐忑不安，猜不透这小孩儿又是哪里不高兴了，却也只能随他。
天杰见自己害她张罗，更是不安，忙道：“你不用忙了，我很快就回去的。”
那天他提出一个人去摆摊，她没有办法，最后只能应下。
红杏在他后头进了屋，小满背对着她，没好气地问：“他来找你做什么？”
她翻了个遍，只寻到一些她炒熟的给小满当零嘴的南瓜子。
他不晓得自己在慌什么、怕什么，一路这么慌慌张张地回到了家，结果刚进家门，就和从里面出来的天杰打了个照面。
一见她的眼神，他已经晓得，确实被合川说中了，因而再度开口时，他的声音里多了些底气，甚至不自觉地带上几分笑意，“是这样的，城南的私塾在招学生，我恰好认得方先生，要不要让小满试一试？”
从她决定卖针线活起，小男孩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嘴还是硬的，却默默把所有他能分担的活儿都做了。
见她的表情多少放松了一点，他才又开口道：“我先去过街市，只见到小满，他说你在家里，我就寻过来了。”
其实，他从前一贯不大看得上旧式女子的，尤其读了书之后，更是暗暗下过决心，将来自己一定要找一个读过书思想进步的现代女性。
就像他爹，一共娶了四房老婆，天天左右逢源，但是妻妾之间面和心不和，连同父异母的兄弟姊妹都要明争暗斗，又讨得到什么好处呢？
红杏摇摇头，忙把他让进屋里，开始手忙脚乱地张罗。
因着他这莫名其妙的恶劣态度和问话语气，红杏微微蹙眉，并不理他，自顾自地收拾着桌子。
和她一对视，天杰也红了脸，只得笑着掩饰。
他一眼就看到，桌上的水杯还没来得及收起，南瓜子也摊着。
小满看也没看他，怒气冲冲往前走，经过红杏边上时，也没有理睬她，径直进了屋。
红杏点头，不知道梁三公子特意过来找她做什么，仍是一脸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