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沙雕城堡的呜咽18
接连两个一样的回答，看似很敷衍，但其实又很真心。
王佩珊知道，如果她此时问的是陈绍祁完全不在意的女人的话，以他的个性，根本连个“嗯”都懒得说。
“你好像很喜欢南船长。”
“不是好像。”陈绍祁站起来，抬脚一踢，折叠椅轻轻合拢，他拎了起来，“赶紧吃，吃完开工。”
他说完就往回走。
王佩珊被撂在那里，想追上去，却又不知道追到了之后该说什么。继续说南姣这个话题，她不想，他也不是很乐意同她讲的样子，又何必。
陈绍祁的步伐在大风里依然矫健，没有等她的意思。
该哭的时候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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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南姣一个人拿了盒饭去堤坝上。
无暇镇虽小，但是却藏了世间百态，有人朴实善良，有人满怀恶意，有人嘴闲多言，有人默默付出……她无法要求世人都一样，只希望能对别人给的温暖心怀感恩，并且永远不变成自己讨厌的模样。
空气里有海浪的味道和菜香。
卢大娘看着南姣，意味深长地笑笑：“你还蛮能干的，要换了一般的姑娘，估计愁都愁死了。”
南姣正夹菜，一听，收了筷子：“谁说女人就非得柔柔弱弱慢条斯理地活着。”
南姣挑了最上面一条链接点进去。里面有陈绍祁的照片，照片上的他穿着西装打着领结，耀眼奢华，是她从没有见过的模样，比明星更明星。
南姣忍不住笑起来：“行了，别夸张了。”
陈绍祁点点头，开玩笑：“感觉比养了个儿子还让我糟心。”
“晨起锻炼。”
南姣开导了她好几次了，每一次，都是南景痛哭收场。她知道南景在怕什么，她是怕自己伤害了冯素九，也怕自己的父亲会像母亲一样突然离开她。
王佩珊曾向南姣反复提起过《江南拥抱》这部电影，南姣当时就猜到了，这部电影对王佩珊来说，肯定意义匪浅。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意义。
王佩珊坐在镜子前，看着镜面里自己那张灿烂的笑脸，心情却很压抑。
宋明柯撸了把脸，有点感动：“姣姣妹妹，你对我真是太好了，说实话，除了我妈，这个世界上还从没有一个女人像你一样对我这么好。”
副导演挠挠头，脸都红了。
南姣换了个姿势，又伸手去摸手机。
他的眼神温暖：“想随时能看到你。”
陈绍祁动了动，刚想上去，南姣立马扬手，按住了他的胳膊，不让他动。
王佩珊还趴在地上，她的助理拿了外套，一边鼓掌一边跑过去搀她。
“cut！”
南姣收拾好就和陈绍祁一起出门了。
手机要没电了，南姣正要退出网页，忽然又扫到了什么。
厨房的窗玻璃上蒙着一层热气，她的影子倒映在上面，模模糊糊的，但仍能看出一股子别扭劲儿。
?
没一会儿，陈绍祁也过来了。他一手拎着两张折叠椅，一手拿着盒饭。
所有人手上的动作都停下来，转头看着她。
卸货的时候，南姣去帮了他的忙。
“那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一点都不像你父亲。”
南姣不想管他，直接关灯睡觉。
“怎么不回答？”
“美得你！”
约莫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南姣依旧很清醒，翻来覆去，脑子里都是陈绍祁。忽然，楼下房间传来了凳脚撞地的响动。
南姣和宋明柯分开之后，没有直接上楼，而是转道去厨房，将为陈绍祁热在锅子里的菜都端了出来，放在罩子底下。
她往下翻了翻，下面是陈绍祁长长的作品列表和辉煌经历。
南姣就是不回答，她把洗衣盆端到后院，陈绍祁跟着她。
她知道，无论余生多长，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听到比这更美的情话。
南姣的手紧紧握着拳，指关节泛白。
南姣心生感动，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陈绍祁一进组就开始忙了。不过他提前和副导演打了招呼，副导演早就在等南姣了。南姣一到，他就把工作内容和工作流程都给她过了一遍。
南姣红着脸，不再理他。
“陈导昨晚没睡好吗？”洛子光问。
从南景房间里出来，已经九点多了。南姣打扫了一下屋里的卫生，又洗了一个澡，等停下来，已经将近十点半，可陈绍祁还是没有回来。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今晚都会留在王佩珊那里不回来了。
他从桥上下来。
“没人说我美，一般大家都习惯说我帅。”
和善开朗乐天还漂亮，她应该是人生大赢家的人设，可为什么她一点都不快乐。
南姣彻底心动。
南姣虽然是第一次做，但她很快抓到了头绪，工作意外的出彩。
“没有。”
南姣有些惶恐，陈绍祁遥遥看着她，对她笑了一下。他的笑难以形容，温和宠溺，无声纵容，她身上的不安在顷刻之间都消失了。
“你叫什么名字？”
“小胖家里出了点事，他赶着回去，昨天晚上，我送他去机场了。”他突然解释。
南姣起床之后，直接端着洗衣盆去了河边。她一般不会这么早去洗衣服，因为不想遇上村里那些洗衣服的大妈。可今天，她更不想遇见的，是陈绍祁。
她把菜放到锅子里，热起来。
洛子光在奔跑的时候，王佩珊就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保持了一段距离，但都在镜头里。
宋明柯应了声，又补了句晚安。
吴大伯走之前，塞了两个鸡蛋给她，熟的，说是自家的土鸡生的，营养很好，让南姣下午当点心吃。
他吻了吻她的发心：“我能想到最浪漫的死法，就是以你丈夫的名义被你克死。”
好不容易把所有衣服都漂洗完了，南姣刚站起来松一松酸溜溜的腰，就听到桥上又有人过来了。她看看陈绍祁，想着等下该怎么和人介绍这个男人，可桥上的人并没有看到他们，也并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副导演看着她的笑容，眼神荡漾。
陈绍祁走到她边上：“小胖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这个星期，你来剧组帮我好不好？”
南姣应了声。
陈绍祁哼了一声，打开椅子坐下。
桥上的人渐渐走远了，那些恶毒的声音也飘远了。
不过，总算是回来了。
南姣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菜都凉了，陈绍祁还没回来。他没说今天什么时候收工，她也没问，只是平时，这个时候他早回来了。
南姣松开了手，表情干枯得有些可怕。
南姣上楼先去南景房里坐了下，陪南景说了会儿话。
“追她？省省吧，来路不明的女人，讨她做了老婆，那还不得被她克死啊。”
“怎么了？”
卢大娘已经洗完，她端起自己的洗衣盆，对南姣挥挥手：“我好了，你慢洗啊。”
导演助理的工作很杂，她一边既要配合副导演检查并协调各部门的工作，另一边还要协助导演安排后期各项工作的日程。
“大家都说宋公子就是个事儿妈，还真是。”
他回来。
“没事了。”
四周很安静，比起刚才那样的看似温情脉脉地关怀，她更喜欢这样的安静。
“……”
“好，我知道了，反正我也没给他做什么菜。”南姣拍拍宋明柯的胳膊：“你早点休息吧，我先上去了。”
“低了正好配你。”
“南姣？”
南姣背着身，悄悄扬了下嘴角，不过没让她看到。她拿起一件外套，抖了抖，挂在衣架上。
陈绍祁掀了帽子站起来，快步朝王佩珊跑过去。
南姣也笑笑，没作声。
南姣以为是村上其他的人，一抬眸，却看到陈绍祁伏在桥栏上，正对着她笑。他穿着浅色的毛衣，衣袖上卷着，手表在晨光下莹莹闪光，一副温润君子的模样。
屏幕上，瞬间跳出很多相关网页。
“今天佩珊妹妹在拍戏的时候晕倒了。”
房间里黑乎乎的，手机的光印在她的脸上，照亮了她的眼睛。她打开了百度的网页，在搜索框里输入“陈绍祁”这三个字。
“bian/tai！”她骂。
陈绍祁拍了拍他的肩膀。
河面波光粼粼，倒映着南姣起伏的身影。
《江南拥抱》播出之后，曾有记者拍到陈绍祁和王佩珊一同出入医院。对于这条新闻，两位当事人均没有在公开场合正式回应过媒体，所以，娱乐圈至今流传着王佩珊曾为陈绍祁怀孕流产的八卦，真假难辨。
“撒谎。”
可是陈绍祁呢，他深谙这个圈子的游戏法则，对谁都是游刃有余的，王佩珊从未见过他对谁真正动过情，也从未见过他对一个女人在言语上如此庇护，如此肯定，如此上心。
“我不着急，就是怕那里风大，把你给吹感冒了。”
南姣低着头，想若无其事地笑一笑，但鼻头却在发酸。
王佩珊应了声，开始往回走，手里的酸奶她喝了一口就不碰了，太酸了，酸的她胃难受。三明治和包子已经凉了，她也没打算吃。她最近，又开始吃不下饭了，晚上也睡不好，心神不宁的，助理和经纪人很着急，她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
所以，就像个女人一样活着吧。
南姣蹲下来，把盆里的衣服倒在石板上，将盆子放到水里漂了漂干净，放到一边，然后开始漂衣服。
“不过我后来知道，你那是心地善良。”
忙了一早上之后，吴大伯开着自家的三轮车来送餐。
?
他不耐烦了：“那就当我是特地来找你行不行。”
戏一开场，洛子光状态极好，他将男主那种愤恨，不舍和爱意表达的淋漓尽致。一边跑一边吼这一段戏，他在表演时脖颈间青筋必现，眼神深情而有力，特别走心。
王佩珊眨眨眼：“吕副导可真是贴心啊。”
王佩珊饰演的女二号苦恋男主，因为担心男主会为情做傻事，她一路默默跟着男主角，最终却体弱晕倒在地。男主为了送王佩珊饰演的女二号去医院，彻底和女主错过。
洛子光又问：“宋公子怎么样了？”
……
王佩珊很平静地坐在一旁吃面包，她的经纪人坐在她对面，手里拿着一瓶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像个督促学生写作业的孩子。
“你挺专业的。”
“但凡活得像个汉子的女人，都是因为没人依靠，以后，你有我。”
“为什么会没有？”她的眼底的光芒忽明忽暗。
洛子光忍不住夸她：“南船长真是什么都能做得很漂亮。”
“听说南钢家的丫头刚在这里洗衣服了，我们换个地方吧。”
王佩珊紧闭着眼倒在地上，脸色煞白如纸，看起来有点吓人。
南姣愣了一下，赶紧将内衣藏到衣服堆里。
“送医院。”
陈绍祁一个人坐在监视器后面闭着眼睛养神，洛子光过去，坐到他身边。他没出声，走路也是小心翼翼的，可陈绍祁还是睁开了眼睛。
他拉了下椅子，往她身边靠过来一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