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沙雕城堡的呜咽17
“你爸和你妈都为人正气善良，我男人出车祸欠债那几年，全村的人都避着我们走，就你爸和你妈愿意借钱给我们。我男人去世后，没人给他操持葬礼，也是你爸你妈帮的忙。他们那么照顾我，我怎么可能当小三介入他们的婚姻？我有良心，做不了白眼狼。”冯素九哽咽着：“你妈走的那天晚上，我家的电路跳闸了，家里黑得跟个鬼屋似的，我也是没办法才让你爸来帮忙修修，哪里知道，正好赶上你妈出意外。如果知道，我宁愿死的是我。”
南姣抿了下唇，眼角有点酸。
“那阵子村上风言风语多，大家说我是介入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小景心里有疙瘩，我都清楚。可是，她也该想想，这都好几年过去了，我要是真想和你爸好，我们早该在一起了，又何必等到今时今日。”冯素九抹抹眼泪，“现在你爸生病了，我就是想好好照顾他，好好陪着他，能多照顾一日是一日，能多陪一日是一日，不求名也不求份，只当，是报答他当年对我们一家子的好。”
“我都明白。”南姣低声说。
冯素九对南钢的心意，她都看在眼里，先姑且不说那是爱还是恩，至少她知道，那份情是干净的纯粹的。冯素九并不想从南钢身上得到什么，比起爱他，她更想做的是能风雨不惧地陪他走完余生。
而南景，南姣同样理解。
她还未经世事，她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比人言更可畏，它能让白变黑，让是变非，让一切可能变成不可能，它还能摧毁一个人……
“我无所谓。”陈绍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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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南姣，他始终看不透她是哪种女人。
他的回答很坚定，可南姣的眼神却暗了下去，暗到最后成了一个看不见的光点。
助理拿了早餐过来，王佩珊只挑了一盒酸奶。
“这样蜻蜓点水的不叫吻，我说的，是深吻。”
又是一个意外。
王佩珊没作声，捧着手里的东西，转了个身朝陈绍祁走过去。
他的喜欢不念过往，不畏将来，只要她的现在。
“好。”
陈绍祁点点头，没什么表情：“早。”
“睡得好吗？”
“不知道。”她的声音像兑了水的酒，淡而无味。
“无所谓，就是不想负责任。”
她很难追，因为很难，才更让人想追。
其实一点都不好，昨晚他被南姣那个女人搅得心神不宁，翻来覆去一晚根本没有睡着。
过了一会儿，他问：“疼不疼？”
“给你个肩膀。”
海边的风在疯狂打转，暖橘色的光漫天漫地而来，他岿然不动，好似一座山。
堤坝上风很大，她身上的衣服和裤子紧紧贴在一边，曲线玲珑。
“等下。”王佩珊又喊住她。
陈绍祁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以为是小胖，一转头，却看到王佩珊站在他的身后。
“你想了解我的过去，就去百度啊。”他对着她的背影喊。
陈绍祁松开她，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南姣，你非要我现在拿着戒指向你跪下你才会相信我？”
王佩珊过来，又拿了一个三明治和一个包子。
陈绍祁只是开个玩笑，他做好了她马上逃开，或是将他推开的准备，可是，她如此乖顺，乖顺地他没有一点点防备。
陈绍祁不恼仍笑：“对，你平时就这样。”
“什么叫不按常理出牌？”
助理叹了一口气，端着盘子要走。
王佩珊从车里下来，第一眼就看到了陈绍祁。
?
“我不喜欢你我吃饱了撑的追你？”
屋外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了。他想起刚才南姣从他身后冲出去护着冯素九的样子，想起那个砸在她身上的烟灰缸，想起她一声不吭倔强的模样。脑海里又回闪一些其他的画面，他揉了揉太阳穴。
南姣头也没回。
“多吃点吧，一早上呢。”助理说。
他故意轻咳一声，这声音在黑暗里显得尤为清晰，南姣听到了，脑袋动了动，但没回头。
陈绍祁突然意识到，这一问一答的模式，是她和他抬杠的方式，现在的南姣，多像是一个找不到出口而耍脾气的小孩子。
“疼。”她温声地答。
“嗯？”
陈绍祁拎了把折叠椅坐在堤坝口，看着远方海平面上初升的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