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静谧,唯有夏蝉趴在枝桠间不知疲倦地拍打着翅膀。恍惚间似乎有微不可闻的叹息,你想探清它的来处,却被人用食指抵住了欲启的唇。
他忽然侧头轻吻上你的耳廓,舌尖沿着边缘不急不缓地下滑,最终与小巧若玉珠的耳垂相互纠缠,又将其含入口中。毫无预兆的温热瞬间激得你浑身战栗,酥酥麻麻的潮湿混杂着打在耳畔清晰可闻的浅浅喘息,教你一瞬便卸了力。
你们虽不以恋人相称,在床笫之欢上却不曾避而不谈。那或许是在某个秋月凉瑟的夜晚,理性如同被崩断的弦音,和袁基一同坠入情欲的蛛网。你将其归结于琼浆作祟,但之后他乘着马车相邀同行时,你也不再推脱。而今变成如此局面,你也常有所思。身份和立场的鸿沟使你警惕着不敢全心以待,他对你是何看法,不愿、也不能去猜。
袁基注意到你的分神,便埋进你的颈窝中留下细碎的疼痛。像是品尝佳肴般紧贴着摩挲,吮出深深浅浅几枚红痕,妖艳似从黄泉畔绽开的曼陀罗花。他解开你的腰带,霎时衣襟裙摆剥离散乱。右手顺势而下探进里衣,玉扳指毫无阻碍地印上大腿的肌肤,沁得冰凉。
指尖流连,痒得人心尖发颤,男人的舌又吻上你的锁骨,唇齿之间啮下一圈牙印。你的身体在他抚摸到膝盖时无意识地往后一缩,小动作自然在亲密之人面前无从遁形。
“既殿下不愿让太医一观,不如让我替殿下看看有何不妥……”
他略带沙哑的嗓音像一尾吐信的毒蛇,你不知垂眸该望向何处,“……随你。”
衣衫被小心掀起,隐藏于其下的淤青在原本洁白的双腿间晕染开来。在骑马时都注意着刻意隐忍,却又在袁基面前功亏一篑。你到底有些不甘心。
他目光一敛,自是能立刻知晓这伤痕的由来。你自然不愿他将个中缘由宣之于口,要回忆交欢之事当真羞耻,不过罪魁祸首确是他袁公子,这是推脱不得的。
“是袁某昨夜失礼……”他的话语被你用掌心扑灭,前者惊讶了一瞬,待看到你被血色浸透的双颊,识趣地没有再接话。
袁基低头从随身的荷包中摸出个小巧的青瓷罐,将罐盖揭开后用手指沾上洁白的膏体。“这是门客送来的伤药,殿下临时用用,能减轻苦楚。”他不等回复,指腹已贴了上来。滑腻的触感对缓解淤伤的钝痛自然颇有好处,只是那本该清凉的温度却在肌肤相亲间变得如同烛焰般灼烫。
“早晨醒转时身侧不见殿下,”带有粗茧的手指极具耐心地打着转,虽目光不曾从指尖移开,但还是幽幽开口,“还以为殿下是不满服侍……因而找个借口以求不见。现在看来,果真错之在我。”
“青天白日的,说这些做甚。”
虽细如蚊语,却还是被有心人悉数听去。他俯身凑到你耳畔,用只能彼此相闻的音调轻言细语。
“那殿下可愿……与袁某白日宣淫?”
……
窗棂之外尽是苍松翠柏,夏风曳曳,卷来几声杜鹃鸟啼。
细密的吻从额角落到前胸,清晰的体温伴随着身体的颤动穿透胸腔直抵心口。男人一掌托起被解开囚锁的雪乳,舌尖拈住滚上火焰的圆珠,极为珍重地吮吸舔咬。双唇仔细将雪峰的红晕染上湿润的水渍,唇齿开合间研磨旋转,惹得你鼻息不齐。阳光从书卷的空隙间倾洒而下,给肌肤泼上灿烂的颜彩。你抬手抚摸上袁基的发顶,灰粉细丝如流水般在指缝间游走,最终捧上他的面颊。
男人的手同吻一道在方寸的曲线上肆意爱抚,软滑的玉体在体温的交合中泛上浑身的红。粗浅不一的呼吸扑在光洁的皮肤之上,这才从其中摸索到袁基只有在情事时难得展现的欲望。你绷着身子尽量不从桌沿滑落,下意识要将自己往仅有的支撑点上攀稳。然而他却刻意拉开了彼此的距离,又将双峰拢起,两枚石榴从溢出掌心的乳肉中跳脱而出,看得人怜爱非常。便用四根手指的内侧加重摩擦,将那殷红揉捏成傲然的模样。乳尖的敏感混着难以满足的渴望让你不住扭着腰往前蹭,咬紧的牙关也不可抑制地漏出欲求不满的音阶。
“此处偏僻……不必担心有旁人听到殿下的声音……“他低沉的嗓音如魅如惑,循循善诱般惹得你心弦皆断。袁基的手指不知何时已落到下腹,紧贴着圆润花户的沟壑,轻柔地按压前段隐匿的凸起,又绕着圈揉搓刺激,快感如山崩般教你蜷曲足指。你终还是阻拦不了婉转的呻吟,喘息如风铃般入了他的耳。
眸色一暗,方才温柔的抚弄霎时激烈了起来,“……袁基?!”在你如惊弓之鸟般张口呼唤前,略有薄茧的指已穿透最后的防线。异物的侵入带来的并非疼痛,而是填充的酸胀与不可言说的快感。手指先安抚地缓缓抽插,穴肉颤抖着绞合而上,带出耻人的声响。纤腰伴随进出的节奏扭动更甚,花穴绽放着一开一合邀人入内。袁基不动声色地再入一根粗指,又加快手腕退进的速度,闻声尽是你似歌似语不成调的咿呀。
你尚且能稳在桌案之上,洁白的双腿朝着男人的方向展开,媾和之处泥泞不堪,手只能勉强扯着对方肩膀的衣料。倏忽唇齿又被两段指节入侵,舌根被搅动拉扯带出口腔,呜咽中又胡乱和指尾的玉扳指相触。“……啊……”你本能地反抗,却被牵引着交缠,上下同时受到情欲的进攻,进入蜜穴的手凭着素日的记忆极快便找寻到那处逆鳞般的软肉。攻防间最重要的那一点被手指狠狠捣弄,花液在清晰的撞击声中被搅成白沫。而袁基似乎并不善罢甘休,意乱情迷间又插入第三根指节。扩张的快感懵得头脑一片发白,你彻底沦陷于欲望的漩涡之中。绵软的通道喷洒出欢爱的潮水,淋在他三指之上,沿着轮廓淌入掌心。然而手指的抽插未如所料般结束,高潮之后宫缩的余韵尚未殆尽,紧接而来由缓及快的欢愉又开始了新的一轮。孜孜不倦的水声混杂着你不甘的吟哦,听得人面红耳赤、心潮澎湃。不仅是内壁,拇指指腹又按压住粉红挺立的花核,打着圈地揉弄,快慰如巨浪般吞噬残存的意识,身子只能被迫随着进攻的节奏耸动不歇。在几乎快被浪潮掀翻的刹那,透明的汁水再次淋漓而下,花蕊乱颤、甬道的软肉猛然收缩不愿放人离开,嫩红的穴口极为快速规律地开闭,倾泄着放纵了所有。你浑身软得吓人,几乎快要瘫作一口井泉,堪堪倒在桌面轻喘。牵扯住袁基衣袖的手也瞬时落在小腹,双乳化成一对白兔,溺在胸前起伏不息。
初夏的骄阳搅碎了黏腻的空气,重叠的身体间滚落下豆大的汗珠。
“殿下可是累了?”身前男人好整以暇地半眯着眼笑望向你,你深知这场情爱不会就此做罢,却实在没有多余气力去做出回应。他晦暗眸光扫过宽大官服中显露的纤细身体,浅橘与玉粉揉在一处,金轮映照,窈窕曲线之上泛出微光。袁基俯身而下,执起身侧笔架间一支崭新狼毫,洁白柔顺的笔尖划过尚温的清茶,杯沿漾起点滴涟漪。
他自明腰腹之物的蠢蠢欲动,但仍旧不愿错过眼前玉体横陈的天时地利。曾在茂茂青竹间与你一同共赏雨墨,以雨为墨,以窗为纸。心头千言万语,纵使如刀尖、如烈火,清水不留痕迹,随风淡去,也便当做言说了。那时你问,何时才会捅破那层窗纸,后来世态变迁,彼此心中的屏障却未如那被风搅乱的窗纸一般敞开。
如今他执笔蘸茶,却心有所思。你脑海混沌未消,明晃晃的光影之中,最先撕开五感的竟是一阵酥麻的痒。心下不由一惊,眼见笔锋捎着余温且存的清茶在山顶的相思豆上垂怜。身子被刺激得一下紧绷起来,你瞳孔水氲没散,施施然凝着眼望向袁基。他与你此刻挨得极近,鼻尖相触,几乎能从眼瞳中映出彼此的身形。男人清浅的吻落在眉心眼角,舌尖缱绻地舔舐着欢爱时无法抑制流下的痕迹。你向来不轻易露出怯懦的一面,然而眼泪不只代表软弱,他将“广陵王”少有泄露的感情尽数珍惜。
右手动作却没停下,每一次落笔都伴随着周身细微的颤抖。尚未蒸发的薄汗与茶香交融,柔软的青毫在敏感点上反复掠过,却不更进一步。下身的湿润反复而来得不到满足,你有些发恼,但又贪心去体会那别样的触感。
袁基左手按在你光滑的肩头,唇舌在耳廓打转吸吮,耳道里尽是潮湿的水声。骨节分明的手沿着书写的轨迹轻蹭,以你为篾,笔尖分明是清透的温水,却好似要纂刻在你的身体之中。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而后全是你的名字。
一撇一捺,钻心刻骨。
你用手摩挲他的眼,指尖触上挺拔的山根和鼻梁,而后移到卧蚕下的痣。鬼迷心窍地用唇相覆,舔上水痕。
又捉住不安稳的手,一同握住笔身。男人眼中染上笑意,凉薄之人往往连含笑都显得疏远,你却从深潭中捞起他不愿示人的那一捧滚烫的血肉。
“……袁太仆当真坏心。”
“殿下也不遑多让。”
许是呼吸交错间总算按耐不住情热,袁基撑起身将你大腿展开,轻薄的布料褪至腿根,玉扳指陷进皮肤里留下艳红的印记。他衣襟裙带因你撕扯而半挂于腰间,露出常年习骑射锻炼得精壮的胸膛。你恍惚想起他平日煮茶沐浴的习惯,只是稍微挨得近些,淡茶的气味便缭绕环身。男人将窄腰挤进双腿的空隙,眼见腿心在潮吹后格外敏感,此刻沉着赭红的洞穴暗潮汹涌,然仍比不上他眸底昭然若揭的欲望。
些微绽放的花瓣抵上了那处胀得吓人的根茎,从亵裤中弹出的物什与你紧密相贴,你能清楚感受到坚硬的炙热。袁基握着那处撑开花户,铃口顶上红肿的珠丸,前液与花蜜沾染交杂,将两片花瓣抹得透亮。
你有些不耐地往下沉了沉腰身,穴口同圆润顶部相互摩擦,带出汩汩清泉。他见状了然,也不再有心戏弄,双手掐住你腰肢挺身而上,破竹之势般将性器直捣入内。宫口软肉与那处撞击亲吻,快速的抽插将内瓤带出又捅入,你在呻吟的交错中听见袁基不成规律的低喘和叹息,他将你的腿几乎撑开成一字型,整个人和你相连,深浅不一地极力捣弄着。男人的鬓发随着冲刺的节奏前后晃荡,发尖被淋漓的汗水彻底濡湿。他数次将茎身全数退出又整根没入,激得你内壁紧缩要将其狠狠咬合。堕落的快感迷离了人的视线,他半阖着眼睫聆听着交欢之处发出阵阵靡靡之音。
“等下……!……士纪!太快了……”你在眼前景色极速地上下交替中慌乱地喊了他的字,瞬间的口不择言却让袁基心尖一颤。他托起你下半身,交缠之处愈发贴合,只需斜斜插入你便可吞没他整根硕大,你几乎下意识地想要逃离这势不可挡的冲撞,他却发力将你禁锢得无处可逃。
袁基忽然埋头仔细吻上膝盖前的淤青,一时之间如蛇般缠绕的快意和细微的痛楚交织交错,唇舌的温柔和身下的狠戾形成过于鲜明的对比,无处可放的双手只能攥紧桌沿以做支撑,层叠的花道如浪潮涌向巨物。他知你极限将至,更专心致志地加重撞击的力度,如刀刃般推开收缩的肉壁,进退间只求将你捣碎,你在不受自控的摇晃下脑中炸开烟花一片。
下身止不住地痉挛起伏,而袁基又继续抽插了百十来回合才将你的腰箍下,滚烫的白浊抵着宫口毫不停歇地喷射而出。
元阳被悉数灌入子宫,撑得小腹微微隆起。彼此都在张口喘着大气,他将头复埋入你颈窝之中,炙热的鼻息惹得人发痒。
男人的手贴上你的腹部,交合在一起的地方有微显的凸出。指尖触上那块略硬的肌肤,他眸色微沉,却又转瞬不见。“就算人心虚伪,可此处却始终真挚。殿下,只有这里,永远坦诚,不会欺骗。”
你还尚未从浪尖的余韵中缓过神,迷迷糊糊间听到他喃喃自语。伸手将他推开,面面相觑中,又贴近他锁骨吮下印痕。掌心摩挲着炽热泛红的肌肤下移至胸口,轻柔地按住那处。
“可袁基,你的心是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