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一声枪声响彻木屋。
“快快快，新媳妇们都别干了，快躲进杂物间。”胖叔一扔大勺，大掌拉开厨房与杂物间的隔门，示意前来帮忙的女孩进入。
女孩们头回见这阵仗，有些吓到了，部分胆小的脚底直发软，走不动道。
胖婶左揽一个，右拉一位，挟夹着进去。
“你们别害怕，宁凡很快就解决。”胖叔说这话时，眼底满是悲痛。
“我们分头去叫其他新媳妇和孩子们躲好。”王茹和其余婶子急急出门，她们脸上没有害怕，只有担犹与难言的沉痛。
饭厅里，三胖背起每日习惯早来等饭的七爷，疾跑进杂物间。
“豆子、小峰、甜甜……别玩了，排好队，跟叔叔们走。”
鸡仔和六子举着糖罐，组织饭厅里外全部的小孩，迅速带入杂物间。
将门关严实后，他俩和其他小弟掏枪防守。
去饭厅的半道上，裴铭渊听到枪声，预感成真，他本该立即藏好，可竟出现了犹疑。
“大哥，快跟我们走。”前方隋浩和二朱急步朝他走来，手里均拿着枪。
“我想去看看宁凡如何解决。”裴铭渊用着商量的语气。
“不行。”隋浩说：“老大特地叫我们来保护你，你要是出了事我们不好交代。”
“出了事我承担，等宁凡处理完，我会跟他说明原因。”裴铭渊从他们中间穿过。
隋浩和大朱互看一眼，提步跟上。
“你跟我们来。”隋浩道。
二人带着裴铭渊上了最高的木楼，足有三层，顶楼呈凉亭式，从上自下，能清晰看到附近屋落中的场景。
此时，宁凡和大朱等人就在不远处，他们右边是粮仓，去年的剩粮今年的新粮都在里面，对面则是陆丰，他后头大概有十三四名小弟。
双方持枪相向，个个面色严峻，显然在对峙。
宁凡头往他们的方向偏了偏，眉头轻微皱了下。
“宁凡，我没错，帮里种水稻干些不挣钱的活只会让我们永远低人一等，孩子们看不到未来。”陆丰枪口对着宁凡心脏的位置，似乎在向所有人昭示自己的想法是正确且无私的。
“我没说你有错。”宁凡直视陆丰，放开气势，整个人充满了压迫感，“你得到之后想让他们干什么？种罂粟？搞诈骗？卖人器官？”
“这些本来就是我们该干的事。”陆丰偏开宁凡的目光。
“很好，咱们从小都在这块长大，请你们仔细想想，干这些的手下及其父母儿女是什么遭遇？”宁凡再度发问。
陆丰这回许久没答得出，他身后也一片沉默。
“我来回答，没混上去的，都是随时可以杀掉的人，移动的变现容器，至于子女，别提还能有个靠读书改变命运的机会了，能在地里刨食没被当成下一茬人头割和送去当鸡都算是万幸。”宁凡冷笑。
“我不会让他们变成那样。”陆丰厉声说完，朝天空又开了一枪。
“在这种地方，我们平时都要靠杀人才能安稳些地活着，你想改变帮里的情况，买武器盖楼壮大实力，心不狠手腕不强硬你干不了事，所以这种话你自个信吗？”宁凡朝陆丰逼近，“陆丰，我很好奇，刀疤强到底画了多大的饼才能让你变得如此天真？”
陆丰回来的前一天，他就收到了刀疤强联络陆丰的消息。这几天，他一直在等，等陆丰是否会真的叛变，也在看有多少人对现状不满。
陆丰后背涌起一阵战栗，持枪的手稍微抖了抖，“想要强大，有些牺牲是在所难免，但我不会拿身后的兄弟和他们的家人做踏板。”
“本质都是为了自己，终于说出了实话。”宁凡盯上他枪口，忽然问：“第三枪还开吗？”
陆丰毫不犹豫朝天空开了第三枪。
良久，没有等到任何支援，他身后的人慌了：“陆丰，你不是说刀疤强会带人来吗？”
“咱们身家性命全压你身上了，你快打电话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