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晚洲听到章槐含糊不清的回答，心急难耐。一把抓紧他的头发，弓起背一口咬在他挺立的乳尖上，惩罚似的故意咬了一口。章槐还来不及叫出声，就感觉那点立起来的地方，被温热的舌头整个含住，吸进唇里。
“别……”章槐在激烈地打颤，他闷哼一声，伸手去推许晚洲，不自觉便上半身往前顶，胯下的硬物顶到了深处的那片薄肉上。
总不至于告诉你，以前也是你吧？你又不记得。
普通人二十来年，风吹雨打地走一番，也不免神形俱变，这辈子走到头的时候，看见自己年轻时的照片，都恍然觉得是另外一个人。这样想来，似乎也是大幸，许晚洲不会改变模样，等这辈子缘分尽了，他们下次再遇见的时候，他还是他。
章槐去推的手，猛地变成了抓，在抓的瞬间一股浊精射出来，射在许晚洲的小腹上。前端湿湿地不住淌水，在许晚洲小腹上蹭来蹭去，后穴却在痉挛中不断收缩。
许晚洲用力哼着，用力动了几下，章槐趴在他肩头，任由摆布地靠着，脑袋深深埋在他脖颈深处。他浑身的力气被抽干，一闭眼，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他喘不过气，一小截舌头露出来，涎水从舌底滴下来，晶晶亮亮的一串。
他从未体验过这样一环接一环的高潮。明明他现在已经精疲力竭，却偏偏是他像只饥渴难耐、乞食的雏鸟，用力吞着许晚洲胯下的硬物。
那片薄肉被许晚洲顶得近乎要翻出来，现在他双腿抽搐着，夹得越发紧。许晚洲每动一下，都在那个地方反复捻过，翻来倒去地磨蹭。章槐不断地射出来，悉数沾在许晚洲的身上。
“不行了……我做……不动了。”章槐半天才说出一句话，说话时时断时续地哼吟着。
他并非求饶，因为他喜欢，并且享受其中，他现在枕在许晚洲胸口，许晚洲还在用力地抽插，囊袋拍在穴口，浸湿在一片水渍之中。像夏日的池塘边，拿起一块小石头打水漂，石子在水面连续跳跃，激起涟漪和水花，发出轻巧的击打声。在十几下竭力顶弄之后，许晚洲突然将他抱紧，再次射在章槐身体里。
章槐有种触电般的感觉，许晚洲紧搂着他，急速地喘着气，跟他一样无法克制地呻吟着。许晚洲低下头，抱着章槐接吻，章槐口干舌燥，浑身的水都流了出去。许晚洲没有立刻从他身体里抽出来，因此章槐能感受到小腹鼓胀，那一根还在抽动的硬物仍抵着，水不断地从穴口流出来。
章槐闭上双眼，他昏沉欲睡。
他不太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去的，大致感觉被许晚洲背着，衣服盖在身上。许晚洲把他带回会馆，带到自己的住处。接下来几日，他们闭门不出，在床榻之间日夜缠绵。
等年一过，几百口盐井一开，水路的上的生意忙起来，他们就得一个月见不着了。
章槐如愿以偿地让许晚洲爱上了他。但无论如何，章槐要继续为陈惊龙做事，他还有没完成的事，于是他私底下差人，将翠珠安安稳稳地送回去。
翠珠先前带了多少人来，章槐便安排多少人送她回去。只是翠珠醒来时痴傻了不少，也不记得先前发生了什么。
那日，翠珠在神龛底下，那位好心的天尊原本是想点化她，要她不再被诸事困扰。不料一出手用力过猛，一道金光打向翠珠，差点让她直接一命呜呼。
那天尊何等威灵？普通人如何能招架得住？天尊见翠珠一下子昏死过去，那吓得赶紧收手，却捎带手夺去了她的一魂半魄。
这下好了，天尊两手一摊傻了眼。
他原是好意，可不料举手之间，事情却与他的初衷背道而驰。他叹息一声，慨叹人世间的命运，果然连神仙都无法干预，于是一抚衣袖，匆匆离去了。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一切因果报应，都是天意的安排。
翠珠先前是那样张牙舞爪、颐指气使的一个女人，突然安静下来，像所有经历过幻灭和背叛的女性那样，一日之间性格骤变，长时间静默地坐着，低头不说话。
她依然年轻，头发依旧油光水亮，皮肤上的挫伤不过几日就能恢复。被唤到名字时，眼里重新显露出一种未经人事的、少女的神采。
只是这样的天真，于她而言，是幸运还是不幸，仍是未定的谜团。
无论私底下发生了什么，章槐在明面上并不亏待翠珠。
翠珠回到家中，一切如常。陈惊龙向来不过问翠珠在外面做些什么，女儿只是他人生中的一个小小的点缀，跟他庞大的事业相比，翠珠闹出的那些个动静，不过小打小闹罢了，他也遗憾自己没有儿子。
他抽着鸦片，在一片袅袅升起的黑烟之中见到女儿回来，只是朝她轻轻一瞥，并未当回事。
翠珠穿着一件红色的毛衣，上披着狐裘领子，辫子甩动时像一只早春飞来的燕子，从堂前走过去。
她头顶上有一个竹篾做的灯笼，那灯笼用红纸糊着，薄薄的一层，里面燃着灯芯，脆弱而孤单地燃烧着，风吹过时纸面褶皱起来，像一场幻梦，仿佛一戳就破了。
陈惊龙并不觉得有异样，他在门上贴上红字对联，屋内挂满红灯笼，那片诡异的红，在黑烟之中艳丽如血，悠悠荡荡。他是一个身负无数血案的男人，并且已经上了年纪，习惯被噩梦缠身，期待着在鸦片制造的幻觉中死去。
可厉鬼红绡已察觉翠珠的不同。
许晚洲二十年前死去，章槐随后不久也离开了上海。于是红绡的仇恨，便只能和那座无人居住的房子一起，陷入永恒的空寂。
红绡四处寻找许晚洲的下落，一路追到了这里。因为章槐在，她不敢靠近许晚洲，只好暗中躲藏着。她倒挂在一盏大红灯笼上面，透过灯筒看见里面燃烧的绵芯，在灯笼下面有一个女人快步走过。
翠珠的魂已经被收走了一半，阳气很弱，红绡跟了上去。
红绡跟着翠珠溜进了她的房间。
屋里冒着热气，一大桶热水在中央摆着。翠珠进入屋内，将衣服悉数褪下，木讷地踏进桶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