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晚襟走进御书房,穆黎正紧锁着眉头闭目养神。
“皇兄发脾气了?”穆晚襟来到穆黎跟前,打开了一旁的食盒,“嗯……百合炖乌鸡,滋补得很。”
穆黎嫌弃地“啧”了一声,“拿远些,朕见到就烦。”
穆晚襟笑笑,“萧梦声拿来的?”
他用汤匙舀了一勺放在唇边尝了尝,“皇兄莫气,不过一碗鸡汤罢了。”
见穆黎未置可否,穆晚襟笑吟吟地将手中的碗放下,“可是叶大人惹你不开心了?”
“叶大人打小就跟叶老将军去了军营,回京时间不长,有些规矩不懂,皇兄就莫要与他置气了。”
穆黎皱着眉叹了口气,“不再说他,倒是十三弟怎的来了?”
“哼,”穆晚襟撇了撇嘴,“臣弟来不得吗?”
穆黎挑着眉毛矢口否认,“朕可未说此话。”
穆晚襟闻言,换上了张漫不经心的笑脸迎上来,“襟儿一个人在府上好生无聊,想来找皇兄解解闷。”
穆黎无奈地笑笑,摸了摸穆晚襟的头顶,“母后昨日还跟朕念叨着你几天未曾给她请安了,若是无聊,正月里多来宫中陪陪她吧。”
“好嘛好嘛,襟儿晓得了。”
“前日张铎送了幅雾色江山图,朕深觉秀美。”
穆黎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那卷画,将其展开。穆晚襟跟在一旁,指尖抚过画卷上的山水,称赞道:“烟波浩渺,峰峦连绵,是幅精致的佳作。”
他用细白的手指在那汪碧蓝山水上轻敲着,“只可惜篇幅有限,伟丽不足呀。”
穆黎点头答道,“装裱起来确实小了些,但做扇面却也不失风雅。”
穆晚襟抬起眼,穆黎将画再卷起,“喜欢便赠你,刚巧除夕那晚你的折扇也弄脏了。”
“如此,臣弟便谢过皇兄了。”穆晚襟接过画卷,他坐到一旁,斜倚在椅背上,“说起来,今日臣弟也偶获一宝。”
“哦?”
穆晚襟从袖中拿出晨间那枚蓝玉,眉目中带着丝不及眼底的笑意,“是昌兰特产的蓝玉,此枚色泽清透,是难得一见的极珍之宝。”
提到「昌兰」,穆黎不由得心下一沉,他坐到椅子上呷了口茶,低声道:“是块宝物。”
“此块确实不错,不过臣弟听闻云嫔娘娘还在闺中之时便有一块稀世美玉伴身,想来定是比臣弟这块要来得稀奇得多。”穆晚襟将玉佩随意丢到桌上,玉石与黄花梨木的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正巧母后近来喜玉,不知皇兄可否开口让云嫔娘娘暂借美玉几日,让臣弟开开眼界,也让母后瞧瞧,讨讨她老人家的欢心?”
穆黎没有立即回话,他拿过桌面那块玉佩,放在手中细细摩挲。这玉肉质温润,雕工精巧,绝非普通工匠所作。
“皇兄?”
穆黎一边估摸着穆晚襟发现碧浓身份有异的可能性有多大,一边不咸不淡说道:“十三弟从哪里打听到云嫔那块玉佩的?”
穆晚襟只是轻笑,“皇兄可是吝啬到这般田地,只是让云嫔娘娘出借几日都不肯吗?”
“云嫔粗心,朕恐他未戴于身侧。”
穆黎想随意搪塞过去,但穆晚襟却是不愿让步,一双上挑的眼睛直直地盯过来,“自幼便戴着了,怎么会无端取下呢?”
穆黎垂下眼帘,“此事容后再议吧。”
穆晚襟动了动双唇,眼底是隐隐的恨意,但穆黎只想着将这事按下不表,并未细思,就随口找了个借口:“陪朕下会棋,解解闷。”
穆黎吩咐小栗子将棋具摆上,上面是上次二人所下的残局。
“上次下到谁了?”穆黎问道。
穆晚襟垂眸看着棋局,他的眼睫密而长,半垂着眼皮的时候让人看不清其眼中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