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风席卷,锋利的风刃肆虐,飞沙走石间传来人们的惊叫。
飞灰遮挡住视线,只能在模糊中看到满地的砖石碎块和折断歪倒的树木绿植。
青隐抬手,食中两指相并,直直地向着司若聿消失的方位,轻轻一点,只见那处突地往下凹陷,以司若聿房间为圆心周边近百米的范围形成一个巨大的深坑。
包冉看得胆战心惊。
青隐手指收回握成拳,正准备用力时,包冉突然挣扎着要起身,不停抬手去够青隐的拳头。
青隐停下了动作。
包冉用力挣扎着,上身前倾,几乎要脱离他的臂弯。
为了防止包冉掉下去,青隐只能收回手,搂起包冉。
包冉双手紧紧包着那只捏着数十人性命的拳头,身体微微地发着抖。
“别……别打了……”
包冉仰着头,澄澈的眼神里满是惊恐,还带着微微的湿意。
青隐眼底杀意未褪,他赤红的双目死死盯着包冉吓得流眼泪的眼睛:“……你要,为他求情……?”
包冉感受到了杀意,他条件反射地摇头:“不、不是……”大颗的泪水夺眶而出,包冉颤抖着伸出手,指着在深坑里呻吟的司家仆从和其他子弟,牙齿打着寒战:“他们、他们……他们都是无辜的……”
“不可以……不能滥杀无辜、隐先生……”
青隐感觉自己额角突突地跳。
那种气血逆行的感觉几乎要让他的血管爆掉。
本能告诉他,发泄出来,发泄出来就好了。
但是现在……
看着包冉梨花带雨的脸,青隐用力咬紧了牙,大掌挣脱包冉手指的包裹,死死按住了太阳穴,强行压下内心蓬勃的、试图将眼前一切夷为平地的恐怖杀意,浑身颤抖地用力搂紧了包冉的腰。
包冉被突如其来的力量勒紧腰肢,不由发出一声痛呼。
青隐最后恨恨地看了眼司若聿消失的位置,身形一闪,竟是瞬间带着包冉消失在半空中。
直到他消失,华樾府周围的居民才敢从门后墙角探出头来,呼唤着邻居亲友搬挖石块,在废墟里寻找幸存者。
几次闪身之后,青隐终于支撑不住,带着包冉落在一处房顶上。
他头痛欲裂,浑身剧烈的颤抖着,却依然不愿意松开包冉的腰。
包冉被他楼得窒息,但看着青隐的样子也不敢大幅度动作,只能用柔软的手轻揉青隐的太阳穴:“……会好些吗?隐先生?”
青隐只觉得体内反复冲撞的力量要破体而出,杀欲、性欲、食欲混杂在血液里,涌上大脑,让他几乎失去理智。
他撑着最后一丝清醒,抱着包冉滚下屋顶,落地时用身体垫在包冉身下:“……去找家客栈。”
好在这栋楼没有很高,不然在找客栈之前包冉一定会先去带他去医馆。
包冉艰难地用肩膀撑着全身心对抗魔气的青隐,踉跄着走进几十米开外的一家小客栈里。
扶着高出他十几公分的青隐,摇摇欲坠的包冉只往前台桌子上扔了锭银子:“一间上房,麻烦。”
昏昏欲睡的小二一个激灵,抬头看向面前的两个男人。
说话的少年人脸上泪痕未干,满头大汗地用肩膀扛起青衣男人的胳膊;而高出他一大截的青衣男人双眼紧闭,满脸涨红,汗水一道一道从脸颊滑下,顺着下巴滴落。
这男人看起来很不对劲。
小二犹豫了。
几乎承受着青隐全部重量的包冉有些着急了:“怎么了吗?”
小二试探道:“这位公子他……”
包冉眼睛瞪得溜圆,怒视小二:“不会死你家的!再慢点就不一定了!”
小二赶忙收下银子,绕过柜台为包冉引路。
费老大劲儿终于把人高马大的青隐抬进客房,包冉气喘吁吁地坐在床边,看着床上蜷缩成一团的青隐。
青隐似乎很痛苦,整个人极没安全感地缩成弓形,浑身剧烈地发着抖,震得床板都在动。
包冉有些发愁,他无措地问优哥:“怎么办啊优哥?怎么才能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