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懵懵的。
优哥坐在他胸前,拿尾巴轻轻拍他的脸蛋:“好点没?”
包冉眼睛还肿着,又红又肿,像只小金鱼。
他眨眨眼,脑子缓慢地开始转动,“嗯……好了。”
他从床上爬起身,大大地打了个哈欠。“优哥,今天有任务吗?”
“没有,但是今天是休沐日,轮到你去杏林堂打下手。”
包冉听到“杏林堂”这三个字嘴巴里就开始泛苦水。
他瘪着嘴,开始慢吞吞换衣服。优哥坐在床上,碧绿的猫眼盯着眼前少年人褪下衣衫,露出光滑的背脊和细瘦的腰肢。
优哥低头想了想。“对了,你今天再去拜访一下你师父。”
包冉回头,递来疑惑的眼神。
优哥解释道:“你的下一个节点和你师父有关。在下个月的试炼大会上,你会因为能不配位被宗门长老联合背刺,他们会集体要求你师父和你断绝关系,重新收徒。”
一听又要被人骂包冉整个人都不好了,肉眼可见地蔫吧下去。
优哥急忙补充:“不过没关系。虽然你这个师父不要你了,但是你戒指里还有一个呢!以后他会帮你护你的。”
包冉还是没能缓冲过来。他盯着自己手指上的碧色戒指,不自觉地撅起嘴,小声嘀咕:“都是因为你。”
优哥跳下床,走到包冉脚边,不太熟练地拿头蹭了蹭包冉的脚踝。
“不用担心,你失去的,后面都会统统拿回来。”
包冉到月陵宅子外的时候,月陵正在院子里看书。
感受到自己徒弟在门外探头探脑,月陵放下书,神色淡淡:“进来吧冉儿。”
包冉小心翼翼地走进院子。
月陵身为虞贞仙人,还挂了个玄引宗宗主的名号,实力自不用说。不过他向来只管打架,不管事务,在玄引宗也不负担任何责任,更像是一个吉祥物。
现在吉祥物端坐在院子中间的石桌旁,身后一棵开得绚烂的桃树偶尔落下一两瓣花瓣,好花衬美人,更显得这画面美如仙境。
饶是已经被暴击过一次的包冉也愣了。
月陵淡漠的眸子注视着自己傻傻怔住的徒弟,不易察觉地轻微皱了皱眉:“眼睛怎么回事?”
“啊?”包冉停住步子,抬手揉了揉眼泡,“没……没事。徒儿昨晚水喝多了。”
月陵眉头皱得更深。
他不喜欢有人对他撒谎。哪怕是自己唯一的徒弟也不行。
但他不语,只是对着包冉招了招手,“坐过来。”
包冉乖乖坐下。
两人无言对坐,月陵也不问包冉找他所因何事,包冉也不开口煞风景。
风轻轻吹过,抚起一张书页,发出沙沙的声音。
有桃花落在石桌上,被月陵轻轻捻起。
包冉视线黏在月陵指尖的那朵残花。
月陵十指纤长,看上去更像是用来抚琴作画的一双手,而不是持剑镇山河。
月陵还很白。和包冉健康的奶白色不同,月陵的肤色接近于苍白——说不好听一点,包冉觉得自己死三天都不会有师父这么白。
现下美人持花,眼睫微垂,似乎正在轻嗅花的残香。
这个画面几乎把包冉迷得昏过去。
“冉儿。”
“啊?”包冉惊醒,慌张地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流口水,而后坐直身体,等待师父的下一句话。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月陵放下花,视线落在包冉身上。
“……唔。”包冉支支吾吾,不知从何开口。
“回师父,徒儿……还是没能寻回修为。”
月陵点头,也不震惊也不生气,似乎早知道结果会这样。
包冉看他态度不明,不由鼓起些勇气。他身体微微前倾,小声询问:“师父,如果我这辈子都无法修炼了,您……您会不要徒儿了吗?”
月陵抿茶的动作一顿。
他看向包冉忐忑的小脸,灰色的眼眸带着一丝莫明的晦暗:“怎么会这么问?”
“……就,就,宗门里对我不满的人好像还蛮多的……”包冉含含糊糊,“……听说有长老……”后面的他没说,意思传达到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