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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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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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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眼游丝兼落絮,红杏开时,一霎清明雨。

细雨如酥,缠绵薄雾,低矮屋檐下的青石小巷青苔遍生,酝酿着春泥与新雨的芬芳。

修仙无岁月,但一踏入凡间,那被遗忘的时节便随着气势汹汹的春意一般陡然充盈周身所有空间。

玉宁戴一顶白纱斗笠,缓步跟随在他师尊身后。临巷少女银铃般的笑语掠过他身侧,小桃枝却探过头来,飘下一两片粉色花瓣落在慕衡羲的素纨伞面上。

前方人忽然停下脚步,回首凝眄。玉宁抬眸,“师尊,怎么了?”

斗笠下的青年身形清俊,素纱掩映下依稀窥得见姣美的下半张脸,某一时无端与记忆中那个落拓清疏的身影重叠。

慕衡羲摇摇头,“无事。”大约是如今的浮晔峰冷清许多,他近来总想起过去的事情。

徒儿一向很乖,自是不会追问更多。但慕衡羲却突然想同他说一说那些积压在他心中颇久的往事,大约是这忧悒而含蓄的绵绵春雨多少叫人感伤,也好将盘桓心头的那些不得解的疑问宛转吐露,一问春风。

“天一剑宗从前是有十座峰的,第十座名为迎仙峰。”

“嗯?”玉宁有些困惑地抬眼望向他的师尊,他从入门以来天一剑宗就只九座峰头,更是从没听说过什么迎仙峰。

前方的剑尊没有回头,清冷的声音平缓地继续叙述:“九十四年前,迎仙峰主娶亲之夜,迎仙峰惨遭灭门,族亲门徒无一幸免。”

玉宁惊得停下了脚步,修真界灭门之案时有之,但天一剑宗可不比小门小派,即使只是其中一峰,整体实力甚至也能同一些底蕴浅薄的大型门派比肩。

而况这等惨案,宗门内却从未有半点传闻,足见反常。

“那凶手找到了么?”玉宁谨慎地开口询问。

短暂的沉默过后,慕衡羲道:“凶手是新娘。”

伦理惨案。玉宁心想。

“凶手是上一任宗主的义子,为天阴之体,极为擅长炼器与阵法。前宗主飞升失败身死后,他被迫嫁给迎仙峰主,却在新婚之夜动用禁阵,血洗迎仙峰。”

身后的呼吸声重了些。

“而后他携弟出逃,不知所踪。迎仙峰遂成禁地。”

玉宁觉着不对,蹙眉问道:“这么大的事,宗门没管么?”

“宗门原本可用其命灯追查去向,但是他出逃后,他的命灯被人夺走,宗门搜寻不得,只能作罢。”

“他有同伙?”

慕衡羲的声音艰涩了几分,“夺走他命灯的人,是我的胞兄凌霄剑尊。”

玉宁登时噤声,深恨自己一时嘴快。

“凌霄剑尊素有嫉恶如仇之名,此事应当是有误会。”玉宁干巴巴道,心中已经开始后悔搭腔听这一耳朵机密往事。

慕衡羲不置可否,只道:“怀冉望此人我并不了解,不当随意断言。兄长与他交识时我在闭关,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我并不清楚。”

玉宁不敢再搭话,好在这段过往说到此处便告一段落。

当年玉家为奸佞所害,玉大人于朝堂上触柱死谏,以死明志,却触怒昏君,招致满门抄斩横祸。夫人闻讯悬梁自裁,临终前将六岁的独子托付玉宁。时年十四的玉宁携孤弟侥幸逃出,却在躲避官差搜查中意外失散。

玉府灭门三载后,蛮国铁骑踏破都城,昏君自尝恶果,只是连累黎民百姓受苦。

江山易主,时过境迁,无论是眷恋的还是痛恨的,早已淹没在滚滚凡俗历史中,再难捉到一星半点的尘埃。

如今近百年过去,星霜荏苒,沧海桑田,忠骨孤冢早已无迹可寻。但修士可推算凡间因果,找到玉府遗址并非难事。出乎意料的是遗址处并未再建新宅,入目横宇倾倒,残屋凋敝,断壁颓垣下衰草连天。

可这依然是玉宁的家。青年在一片荒墟前久久驻足,剑尊执伞立于他身后。往来行客匆匆,却无人发觉他们的存在,修士与凡间,到底已是泾渭分明。

纸钱燃起袅袅青烟,慕衡羲轻轻走近,将手中的伞放下遮挡细雨。玉宁没有抬头,声音有些沉闷,“谢师尊。”

长者清冷的声线中带了几分温柔,“时过境迁,仙凡有别,你今日这一遭便已了了因果,自当宽心,勿多挂怀。”

不,了不了。玉宁静静地想,他欠下的债穷尽一生也要还,他作下的孽也迟早将有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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