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建儒的脸色变了变:“观音菩萨?”
“我搜出来的是这么个东西,据点在哪还不知道。”
“……等会,我这就过去。”
“那你儿子呢?”彭寅问,“把他丢医院里?”
“……”贺建儒没说话。
沉默半晌后,彭寅首先打破了僵局:“局里有人可用,我知道你心系案情,但是总不能一直不管孩子,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应该给你打电话。生病也得他一个人挺着,出事了怎么办?我帮你和局里说。”
“不用了。”贺建儒打断他,“忙过这一阵就好了,我一会就过去。”
彭寅深吸了一口气:“我说你……”
“他是孩子,别人的就不是?这件事性质多恶劣你不是不知道,你弟弟不也是受害者?”
彭寅没有说话,但贺建儒可以听见电话那头沉重的呼吸声。他说完才发觉这话过重了,缓缓叹了口气,放软语气,商量一般道:“是函舟反倒好了,他从小就听话,又大难不死,只有快点解决他才能真的安全。”
彭寅没生气,却也无言以对。
只得道:“你自己决定吧。”
电话挂断,贺建儒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折回病房里。邻床的哭泣声已停了,贺函舟睡得很沉,眉紧紧皱着,大概梦到的不是什么好东西。贺建儒将铜钱手链系到贺函舟的左手上,低声道:“你出生那年去药王阁求的手链,平安不容易。”
贺函舟没有回应,他只得将放在外面的手塞回被子底下,“马上就结束了。”
这句话像是一种安慰,贺建儒没有再讲什么,重新戴上帽子,冲进淅淅沥沥的雨幕中去。医院内重新回归安静,只有消毒水味在无边无际地蔓延。
隐隐之中贺函舟似乎能听见他的声音,脚步声从身旁消失,贺函舟才在睡梦里涌上一种熟悉的悲伤。他将此归纳为生理期的激素失衡,高烧让他口干舌燥地想要张开嘴辅助喘息,却发觉身体不受控制。
护士过来试了试他的温度,换了一瓶药,嘴里讲着:“人啊,工作忙死了,孩子都不管。”
贺函舟试图为父亲辩驳两句,但半睡半醒的状态让他发不出声音,明白护士是在为他打抱不平,索性也就算了。他很想从床上起来,饥渴感让他觉得自己被火烧干了,迫切需要一些东西来解除痛苦。
父亲不在,周奎也不在,他没力气从床上起来。
贺函舟并不要求他们在这里,但又不明白为什么总是这么碰巧。就像是一种持续多年的诅咒,每当他的日子过得好一些时,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来阻止他;每当他最困难痛苦的时候,事情总是一桩挨着一桩。贺函舟变成了这所有事件中最微不足道的那一个,莫名其妙也理所应当。
缓解他身体燥热的是冰凉湿软的蛇鳞,贺函舟试着睁开眼睛,感觉到抚在额头上的东西其实并没有鳞片,就像他昨晚看见的那样,是一条没有皮的活肉。
它黏黏腻腻、湿湿嗒嗒,贴着他的皮肤滑行、游走,钻进衣领里。
贺函舟想要说话,它敏锐地意识到这一点,缠绕着贺函舟的脖子,从脸颊旁摸上来,一片阴影遮住了头顶的灯光。
贺函舟清楚地看到,一个人站在他的床边。
一个高大的、在扭曲变化着的人形躯体。它缓慢地弯着腰,用勉强可以称之为“手指”的部位碰了碰贺函舟的唇,那一刻贺函舟忘了什么是恐惧,他躺在原处动弹不得,而看不清面孔的“人”凑近他的脸,落下了一个或许可以叫做“吻”的动作。
不是唇与唇碰撞,而是唇与肉相接。
湿软、缠绵,引领着他,贺函舟无可避免地尝到腥甜的液体,类似于某种黏液,顺着他的口腔,依从舌根滑入喉咙,被不得已咽下,是腥甜的。
他被完完全全地压在病床上,隔着薄薄一层用以遮挡的布帘,度入胃壤的液体像花种,在体内扎根,肉触缠绕住四肢,从腰下钻入,将身躯轻轻拱起。
他离这影子更近了。
距离的拉拢没让他看清什么,红色的肉触在滑到身下时似乎品尝到这具身体在流血,徘徊了片刻,仍旧选择借由经血的润滑摸入深处。
贺函舟挣扎起来,被它轻而易举地摁住,也可能他本来就动弹不得,寒冷感包裹着他,血液离开身体的感觉让他浑身发抖,它不断挤蹭着紧致的女性穴道,贺函舟喘息着、颤栗不止,腕足蹭过埋藏在附近的圆润的阴蒂,浑身就像过电一般瘫软下来。
只是一刹那间的事,贺函舟无比想哭,压抑多时的委屈感一涌而上,带着陌生的快感让他无法呼吸。喉头的液体被无意识吞咽下去,远比水更能解救他于干渴之中,疼痛抽搐的小腹忽然放松下来,身体变得格外轻松,在一瞬间被抛上云端。
理智也被抛弃,贺函舟开始急促地呼吸、夹紧双腿,那种又湿又凉的触感恰到好处地抚慰了他,逐渐分不清从腿间流出的是血或是水。一场众目睽睽之下隐秘的、压抑的性侵,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将他推到快感的顶峰,腿间一片湿润,颤抖着从睡梦里醒来。
什么都没有发生。
衣服没有解开,姿势没有变化,护士拉开薄薄一层布帘,再一次试了试他的体温。
“退烧了,自己盯着点药,有事就叫人,铃在这里……”
贺函舟无法全心全意地注意她说的话,眼中映着门外的东西。
一条湿润的、带着水光的,红色的肉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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