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菜刀带血迹落地。北展展不受控制抽搐起来,大腿根颤抖不止,红艳血流宛如夺命红绸缠住他脖根,令他窒息。北展展悔意丛生,双眼昏花,咬牙从伤口截面找到尿口,插进一根半指长稻杆,终是忍不住,带满头黄豆般的大汗珠晕厥过去。
昏了不知几日,北展展醒来,头痛欲裂,下身如撕裂般。他动不了,脑袋浑浊,迷迷糊糊看见自己还在襁褓中,被双亲遗弃在大街的画面,而后被老汉捡回这间简陋的破屋,用米汤喂养长大,后来老汉得病,没钱医治,北展展眼看着老汉断气,亲手给老汉裹上草席,跟守成守卫提前说好,趁夜拖去西边那座山埋了老汉,开始一个人更为艰辛的日子。
这些大概是走马灯吧,北展展迷迷糊糊想着,他要死了。
算了,他哀叹了声。潦草的来,潦草的去,很符合他倒霉催的命。
就这样又几日过去,北展展再次睁眼时不知该哭该笑,他这命送给阎王,阎王都不收吗?
看来他注定该去当太监。
挑了天微亮的时候,北展展收拾行囊,带上半吊钱离开生活十八年的白汾城。每走一步,北展展对未来期盼便多一分,越走,心情愈好,直到一伙强盗劫持了他。
北展展体型消瘦,脸颊上没多余的肉,在五六名身体健硕的强盗面前跟根枯枝差不多,自然强扭不过,丢失了包裹。
这群强盗迫不及待从拆开包裹,只搜出半吊钱,冲北展展啐了口唾沫,不屑道:“他娘的,是穷鬼。半吊钱还想出门,这半吊钱都不够兄弟们喝一夜酒。”嫌弃归嫌弃,钱还是被抢走了。
北展展浑浑噩噩重返白汾城,到老汉坟前独自抹泪,后头在衙门寻得杂役一职,每天两文钱,活在别人眼色中,让北展展本就懦弱的性子变得更甚,不过好歹他有份活干,只要再存些钱,然后去当太监。
北展展就是这么打算的……
“北展展过来,发什么呆!快把这些文宗搬去司爷屋里,麻溜点,司爷要看的。”吏书部里的人不耐烦大喊道。
回忆被打断,北展展恍然惊醒,小跑过来,“是,是。”
“快点,不能干活就别在衙门呆了。”
北展展微微垂头,一句话反驳的话也不敢提,闷头抱起比他头还高的文宗,带着惶恐的表情快步迈出吏书部。
寒风袭来,北展展哆哆嗦嗦催自己走快些,幸好司爷书房只用厚帘挡住,门没关上,他可以先进去后再报来意。
“司爷,我……”北展展从文宗后露出半张脸,双眸登时睁到最大,浑身力气在进屋抬眼的瞬间消失殆尽,一手文宗在一个“啊!”字后落个满地。
北展展跟散落一地的文宗跌坐在一块,不敢动乱。他发誓此情此景毕生难忘,后悔进来前没敲门。他在心底责怪怪起吏书部的人。
郭肖用最快速度推开沈子清,扣上衣襟的扣子,两人保持奇怪的距离。郭肖抿紧唇,脸涨到通红,向沈子清投去幽怨的目光。
“什么事?”沈子清抚平起皱的上衣,神色平静中隐约带了些傲然,一点没有因他人发现自己喜好男色而窘迫。
反观北展展倍感局促,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吏书部叫,叫我给您送,送文宗,说司爷要看。”
“诶?我有叫吏书部送文宗吗?”俊眉微皱,沈子清习惯性用左手捏住自己下巴处的肉,两指轻轻揉捏,回忆自己有让吏书部送文宗过来吗?难道他说了,却忘记了?
北展展跪在地上,不敢偷瞧,更不敢回话,但他觉得自己作为一个下人,确实该说些什么,“这,这个,小的不……知。”声音越缩越小,最后如同蚊蝇。
“算了,拿都拿来了。”沈子清放缓语气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北展展,在衙门里干杂活。”被问及名字,北展展更加心慌意乱,后悔嘴快说出自己的职务。
沈子清点点头,跟先前看过的花名册上的名字对上了。他指指案面,“这些捡起来放案上,然后去忙别的吧。”
“是,是。小的这就捡,小的以后会注意的。”北展展在心底乞求司爷别记仇,理好文宗,倒退至门口,脑子突然一抽,对沈子清认真发誓,“司爷放心,刚才小的什么都没看见。”说罢,北展展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他怎么总做些让自己后悔的蠢事情。
郭肖憋不住了,冷脸下了驱逐令,“下去。”
“好,好的。”北展展逃似得跑出书屋,发誓以后再也不帮吏书部带文宗了。他不敢再跟司爷和司爷的贴身护卫碰面。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咬脖子的画面对他来说,无异冲击过大,还有护卫大哥的表情好可怕。
在北展展离开后,沈子清总算能畅快笑出声,“感觉我们刚才就像在偷情一样。”
“先吃饭,快冷了。”郭肖此时跟外头的雪一样冷,他为自己倒了杯热茶,坐下,不再搭理沈子清。
沈子清往嘴里塞菜,一边偷摸打量郭肖,表情略有些欠揍,“生我气了吗?”
“不是。”郭肖面容僵滞,看上去不像是没生气的样子。
“真的吗?可你刚才脸色很可怕诶。”沈子清嘴上沾了些油光,模样显得格外委屈憨厚。
郭肖叹息道:“我只是在懊恼自己刚才竟然没听见外面有动静。”
沈子清痴痴笑道:“都那样了,哪来的精力注意。”
郭肖红了脸,起身收拾茶桌上的碗筷,“你继续办事吧,我先回去。”
“等会呀。”沈子清拉住郭肖的手,语气可怜,“你不多陪我一会吗?”
郭肖迟疑了下,在沈子清恳求的目光下妥协了。
沈子清笑吟吟关上书屋大门,并插上门闩。
郭肖困惑地注视着沈子清的一举一动。沈子清笑容更甚,透出些许暧昧。郭肖一下明白过来,“你不会是想在这里……”
“是啊,这里挺好的。”沈子清带郭肖往书屋最里头走去,随后将外屋的暖炉一块带进去。
“这一下午我什么也不干,咱们就在这榻上玩。”
郭肖表现稍有拘谨,这里好歹是衙门,随时都会有人来找典史办事。
沈子清将这种忧虑抛到脑后,等屋里稍微暖和起来后,抱住郭肖滚到榻上,吻到一块。
“你穿红色的真好看。”沈子清叹道,解开衣襟最上方刚被郭肖扣回去的红色扣子,揭开雪白里衣,含住思念多时的红乳头。
郭肖头靠在塌的扶手上,起初顾及他们在衙门书屋里,进不了情欲,后在沈子清不断挑拨下,身子逐渐热起来,管不了太多,完完全全享受起来。
沈子清爱看郭肖穿红衣,特地将他里头的衣物全脱光,只把红衣圆领外袍套在赤裸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