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需要疗伤康复,太后特许他暂且无需来上朝,先休养好身体再说。期间,大理寺那边对刺客一事有事需问,见太子不方便出远门,亲自上府访问,并问查相关人员。等大理寺人员走后,大家都觉得犯人很快就会被抓捕。
之后的日子,沈子清在柳生和余姚六个月坚持不懈地药汤、药食投喂下,康复进度大大提升,面色比以往还红润,手脚也不在因失血过多而冰凉。不过,为避免并发症出现,沈子清还是被严厉要求待在府中疗养至明年开春为止,也就是说,得等过完年之后沈子清才能出去蹦跶。
沈子清不是一个能乖乖待在房间里的人,没躺一会,感到浑身不对劲,腿脚怎么放都不舒服,脑瓜子更是昏昏沉沉,沈子清觉得自己在同一个地方呆太久,都快傻了。
他拿来芙蕖盘,六个月里,每每躺不住,坐不住的时候沈子清就会拿出芙蕖盘把玩一会。可今日再见芙蕖盘,总有种食不甘味的感觉。
“让我出去逛逛吧,这玩意我实在玩腻了。我就在附近走走。”为求出去,沈子清像六七岁孩童为了零食玩具耍起无赖。
“不行。”许玖是监督者之一,手捧书卷,坐在门口圈凳上,在沈子清没出声前,眼睛从未离开书面。
沈子清转而向刚进门的郭肖求助,“郭肖你带我出去走走吧。在这里呆太久,我浑身不舒服。”他又对许玖恳求,“有郭肖跟着,没事的。”
郭肖不确保是不是真的没事,没等许玖回答,亲口回绝,“快春节了,外面人多又杂乱,不安全。”
“况且御史台还没抓到幕后主使者,你出去太危险了。”许玖补充道。
“难道说御史台一直没抓到幕后主使者,我一直不能出去吗?”沈子清耍起脾气,“不管。我快发霉了,就是要出去。不让出去,我就不吃药!”
郭肖无奈摇头,对耍无赖的太子没有一点办法。谁还记得多年前的太子是名阴郁寡言,不失稳重的青年呢。
许玖跟郭肖一样摇摇头,放下书卷,将落发撩到耳后,向郭肖抱怨,“这段日子你总惯他,现在跟个小儿似的,没半点太子样。”他这话说的倒是贴切。
郭肖脸红了红,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事情确实如许玖所说,这段日子沈子清想要的东西,想做的事情,只要在接受范围内,郭肖都会给予满足。
“这真是太子吗?是不是吃太多药,脑袋退化了。”侍童千草小声嘀咕,太子变化太大,他一时间接受不了。
“你脑袋才退化了呢。”沈子清抽空怼回去。
千草双手捂嘴,连退六步,装作刚才的话不是自己说的。反之柳生倒当回事,右手抵在唇下陷入深思。他所抓的药材份量和余姚的药汤皆是仔细筛选过,不会产生排斥才对。
然而太子所言所行跟往常不同。柳生不禁压低眉头,免不了担忧起来,嘀咕道:“难道真吃坏脑子了。”
余姚忌惮像孩童般的太子,悄然退到千草边上,小声替自己辩解,“那个药汤我经常吃,不肯能出问题,不知道太子到底怎么了。”
“是啊。”千草除了担忧,更多的是不解。
让众人吃惊的还在后头,沈子清打定主意要出去透口气。他嫌地上脏,跑到床上撒泼打滚起来,那模样真是无赖至极,让人大开眼界。
在场众人把目光投到郭肖身上,意味明显,‘你惯出来的人,你来解决’。
郭肖脸色精彩绝伦,一会赤红一会转白。最终于妥协下来,唯一要求得让太后派来的侍卫一路跟随。
“耶!还是郭肖最好啦。”沈子清从床上跳起来,哼起小调收回芙蕖盘,笑问众人该去哪玩?
许玖合上书卷道:“找个人少的地方。”
很快太子游玩的地方确定下来,是晋城第二大湖——苏沐湖。出府游玩时间定在三天后。为避开春节前聚集的人群,以及低调出行,廖伯按照许玖嘱咐办置二艘小型游船,提前放置到通往苏沐湖的河道里。
太后派来的侍卫其中调出十七名,一名负责撑船,另十六名藏到另一艘小船上,跟在后方。这会余姚也被安排到这次游玩中,他主要负责在岸边跟随。
沈子清头一回体验到被多人费心保护,心中生出丝丝愧疚,但这种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游玩兴致一上来,愧疚很快被沈子清抛出脑外。
苏沐湖是晋城第二大湖,覆盖面积接近晋城第一湖,沿岸边走一天都不一定能走完。不过来苏沐湖游玩的人比第一湖少许多,只因苏沐湖周边景色没有晋城第一大
湖景色赏心悦目。
另一方面,苏沐湖很得雅致人群喜爱,例如沈子清出游这晚,苏沐湖上漂泊三四艘大型游船,同时举办良宴,每艘大型游船上的节日场场新鲜。这边伴乐古筝奋奋逸响,新生妙入神;那边鼓瑟吹笙,飘帛荡漾;另一头箫声阵阵,歌词朗诵,好不快活。
那些大型游船把今晚的苏沐湖衬托的格外热闹喧嚣,从岸边望去,没人在意沿岸两艘不起眼的小游船。
这两艘小游船黑黢黢的,没有任何装饰,唯独船头挂有一盏驱黑小灯笼。灯笼发出的灯光跟它的大小一般,似有似无,远看去像极了被遗忘在人间的鬼魂。
小船外观平平无奇,船内人倒是对小船内部很满意。里头铺了软软的垫子,备有小茶几和小食。
小船靠岸那边的窗户半开着,沈子清在这间隙中望向岸边,瞧见各色灯笼所散出引人光辉,从缝隙中溜走。人影梭梭,缝隙中又有孩童手举糖葫芦或老虎灯追逐而过,沈子清想探过身子看的更仔细些,可惜船窗只能开这么大,每游过一段,都会格出不同画面。
冬日冷风生硬,透过船窗向外探视的目光没多久收回,船窗也关上,余留一指宽的缝隙,一条窄窄的暖光就从缝隙中侥幸爬进来,落在船中两人之间。
过了会,直道的光线变成许多道弯绕,合合离离的暧昧逐渐变成灼热气息,环绕沈子清和郭肖。
感受对方气息喷洒在自己脸上,郭肖半侧过头。沈子清改换姿势,左手压在郭肖右手边,身体往他身上倾。
久违的感觉,美好到让人难以摒弃。
一吻结束,沈子清噗呲笑出声,惹得郭肖脸庞发烫,撇开头,暗哑道:“别笑话我。”
沈子清错开一点身子,那条暖光转而停在郭肖身上,经过处正好是他的眼睫,鼻头,嘴唇,三处像是单独被撒上金光,令人移不开眼。黑眸被渲染上一层情欲,沈子清咽下一口唾液,低头轻衔住郭肖脖颈暴露在外的肌肤,齿间渐渐用力。
一声轻哼从郭肖鼻腔中溢出,接着被咬处传来一下又一下柔软暖意。
沈子清慢慢舔舐自己咬过的地方,他要细细品尝,慢慢厮磨。
迷离中,郭肖呼出一口气,下意识唤道:“子清。”这一声细细的,更像是叹息。
沈子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手捧被情欲卷噬的俊俏脸庞,认真端详。
郭肖当下无地自容,嘴唇张合几回,吐不出一个字来。好在船舱内够昏暗,沈子清挡住从缝隙里溜进来的光片,瞧不见他红到欲要滴血的脸颊和耳垂。
“再喊一遍。”余味消散,沈子清还想听一次。
蓄满醉意的眸里闪过一色犹豫,内心挣扎多次,郭肖才重新喊了遍,发出的声音仿若蚊蝇。
沈子清听的真切,脸上逐渐绽开笑容。他拉过郭肖的手轻压在自己胯下,即使对方有可能看不清自己表情,也要顽皮地眨眨眼,“你得对我负责。”
手中欲望从半软到坚硬,郭肖五指指腹小小收力,隔了几层布料慢慢揉捏,在沈子清没防守时反客为主。他小心避开沈子清胸前伤痕,在那片光的帮助下占据上
风。两人额面贴额面,腹部贴腹部,郭肖喘息道:“这话也是我想对太子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