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太子跟皇帝年轻时一模一样。”太后语气不重不淡。
沈蒙听后哈哈大笑起来。
比赛重新开始,沈水斌换了匹坐骑上场。沈子清对后面比赛防范没有减弱,借用内里操控马球,让它以不显眼的方式帮助己方队伍取得胜利。
下场后,沈子清抹了吧汗,见沈月清在自己不远处,过去闲聊,“刚才比赛真是惊险。”
“是呀,没想到马球也如此危险。”沈月清微微一笑,待人疏远程度把握得当,“好在太子没有受伤,不然太后该担忧了”。
沈子清收起笑容,“二哥提醒的是,我应该时刻注意自己的安全。确实这段时间周围不太平静。”最后一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沈月清唇角僵住,霎那间恢复常态,借口擦汗回属于自己的帐篷去了。
沈月清一离开,落在沈子清身上的视线立即少了许多。他悠然坐回位置上休息,接下来第三场是女眷们的比赛,沈子清可以好好喘口气。
郭肖递上沾湿的汗巾,俯身在沈子清耳边耳语。
沈子清抬起头,摇了摇,接过汗巾铺在自己脸上。
在另一座帐篷里头,刚浸湿的汗巾被甩到地上溅出水滴,一面沾上不少黄土,沈月清在人前亲和的脸庞此刻被怒气取代。
沈月清在皇子中排名第二,从小对皇位存在极度渴望,期盼有一日自己能坐上龙椅享受万人敬仰。
晋国继位以嫡位为准,被赐予太子名号地大皇子是他认为的第一道障碍,为此沈月清制定了一个又一个计划。
他仿照当时已为太子的大皇子的一言一行,以‘为国而忧,为民而虑’的态度争取到几名大臣私下支持。随后他又借用西夜国跟晋国开战一事刺激大皇子,让他亲赴战场,自己暗中派人买下一名西域刺客在众目睽睽之下悄无声息结束大皇子的性命。
听下属带来消息,当时大皇子站在人群之间,何时死的都不知道,尸体在原地站立许久才被人发觉大皇子已经死了。沈月清脑补出当时的场景时,抑不住内心喜悦狂笑起来,在屋内自言自语,独享庆贺,“我相信皇兄若失继位一定能能为一名贤君,但是他挡住我的路了……呵呵,活该……”
沈月清心想这下成为太子的一定是他。
“我好准备了。”他看向窗外的绿植,对未来存在无限畅想。
结果,令他意外的是太后早已在幕后一步步侵蚀皇帝的权利,胁迫皇帝立没什么存在感的八皇子为太子,并将其深养在后宫,沈月清没有丁点接近的机会。
沈月清恼怒到想拿把刀冲进后宫砍死尚小的八皇子,更恨他的名字竟然跟自己只有一字之差,简直是种侮辱!
沈月清努力控制自己别被怒火控制,他得从长计议,等待某一天一力击垮太后,杀死沈子清,夺回属于他的位置。
思绪北帐布掀开的声音打断,沈水斌捡起汗巾布握在手中,黑眉紧皱成一条,“今天原本能成功,怪我失误了。”
沈月清端详着名胞弟,眸里尽是温柔,像大皇子生前对待自己一样对待这名无条件支持自己的四弟。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他拍拍沈水斌臂膀,抚上那张坚硬脸庞,柔声安慰,“你帮忙出计划,难道我还要反过来责怪你吗?我不是这种无情的人。”
沈月清知道什么样的话能让四弟更心甘情愿追随自己,也明白颠倒是非的重要性,“是太子妄想击你落马。”他加重语气,“沈子清不是你的对手,因为怕败给你才用如此下作手段。你看葛大人是太后的人,就是瞧不过去沈子清的下作行为也来帮你了。”
沈月清避重就轻,忘了自己才是怂恿沈水斌用下作手段的人。他引导沈水斌思绪让他潜移默化自己的想法:他们是无辜的,有问题的是沈子清,是沈子清不敢与他们光明正大比试,沈子清该输。
“接下来该怎么办,只要二哥开口,我立马去做。”沈水斌显然被说服,急着向兄长证明自己的用处。
“不着急”沈月清安抚他焦躁的情绪,“你先回去,后面的事我再想想。”
“好!”
沈水斌刚退出帐外,沈月清充满温柔的眼神刹那变为冷漠,手塞进水盆中搓洗。
“你瞧见他的表情了吗?”沈子清在寝宫里向郭肖描述但是情景,他有太多东西迫不及待想跟郭肖分享。
“当时我感觉周围所有东西都变慢了,马球也是,我就偏了下头看着球从我脑袋边擦过去。诶你说,我要是真被打中了,是不是就没命了?”
“不过最后我用内力操球。他们暗算我,我用控球,扯平了。”
郭肖摇摇头,脸上担忧不减,“太子没把我的话记在心里吗?”
“有的!”沈子清声音稍稍变大了些,“你看我后面都没冲在前头了。”
郭肖拿这样的太子毫无办法,无奈摇头。
白天那场马球赛在郭肖眼里危险重重,他自打进入沈水斌身边,在完成侍卫和影卫职责时还经常充当对方的陪练对象,对其实力心知肚明。
打向太子那一球四皇子是用了全力的,他想直接击毙太子,助沈月清登上大殿龙位,丝毫不在意自己将承担怎样的后果。
在四皇子眼中没有人比沈月清更重要。
打马球塞过去三天,沈子清在自己寝宫度过了相对和平又无聊的三天。敲打在桌面的手指纤长好看,沈子清在叹息后一头趴在桌上,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这几日他常这样,郭肖都放弃提醒他要注意太子该有的形象。
直到午时来临,沈子清匆匆跑去跟太后和皇后请安告退。至于皇帝,沈子清打心底产生抵触。
“哦,你来了啊。”沈蒙懒洋洋半躺在塌上,身边有三四个妖冶女子围绕着,打量太子的眼神中满是挑逗。
无需沈子清多猜,便知这些女人是宫外来的。
麋香扑面而来,沈子清毫不遮掩自己对这种味道的厌恶,“能换一种么?”
“换什么?”嘴巴吃下去了皮的葡萄,沈蒙故意把女人的手指含入口中,引来一声娇嗔。
沈子清呲嘴往后退了一步,注意到门口的太监也跟他一样,撇撇嘴露出嫌弃的表情。
沈子清心想:这好像不是老色鬼宫里的太监。
他多看了两眼,想起来这不是太后那边的太监吗?怎么来这了?
“换种吃法吗?难道还有别的吃法?”沈蒙坐了起来,直勾勾盯着沈子清笑,“我的好太子,看来搬出去学到不少好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