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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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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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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南雪在缓慢但确实地恢复。最明显的表现是他清醒的时间渐渐变长,虽然仍是行动不便看人也仍还带着颜色,但不论是迟天璧早晚打包他的时候还是迟天璧作画的时候他几乎都已是完全清醒的状态。他不再介意斧凿的声音,所以迟天璧便再没去拜托同行停工。他也不再介意眼中的蓝和紫,迟天璧便也再没掐熄过油灯。他在迟天璧作画的时候一点一点地欣赏完了已完成的部分,事实上迟天璧也快要将这个洞窟的壁画完成了。他发现迟天璧的菩萨无论什么姿态或神气,眉眼都是同一张端庄得标准的脸,他觉得这孩子真是可怜。

“一定是情人。”他同梁忘说,梁忘用不太肯定的语气说:“但他说不是……”

“他当然要说不是。”赵南雪道,“否则他就得编故事。”

一个男人失恋已经够糟糕了,如果还要为了支撑尊严而编造故事那简直是人间惨剧。

赵南雪看着自己缠着厚厚绷带的右手,觉得自己可能是下一个人间惨剧。

幸好不是。

他的手能动了的那天迟天璧交还了他的剑和琴。梁忘捡回来的。琴一度损坏了,这简直是一定的。“我尽力修复了。弦也调过了。”迟天璧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表情,赵南雪却觉得他在紧张,而他也在紧张。

他紧张他的琴,他紧张他的手,但其实并不太确定自己是更紧张他的手还是更紧张他的琴,他也一样。

赵南雪弹完了一支舒缓的曲子,然后放下琴,冲迟天璧张开双手。迟天璧迟疑了一下走到他面前,赵南雪便紧紧抱住他的腰,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腰上,无声地哭泣。

因为他的手,也因为他的琴。赵南雪后来对梁忘说,当时他就知道他会爱迟天璧一辈子,只是那时候的爱还很单纯,是朋友间的那种爱,至于后来为什么会变质,赵南雪自己也说不上来。他认为自己这一辈子都说不上来,只是感觉来了,就那样了。

梁忘却很认真地为他剖析:“该不会是因为你为他写了首曲子。男人对女人唱情歌唱多了就会爱上她,男人对男人或许也是一样。”

赵南雪说不一样,第一我写的不是情歌,第二男人不是因为唱情歌而爱上对方而是因为爱上对方才对她唱情歌,你的认知很不对啊。梁忘便笑笑说是吗?可能因为我什么都已忘记了吧。

梁忘每隔三天会来给迟天璧送酒和日用品,然后带回空掉的酒囊,因为多了赵南雪这个伤员的关系,近来他还带来了鸡、鸡蛋、药材还有羊奶,后来他直接牵来了一只羊。迟天璧就学会了挤羊奶的技术,只是由于他仍然兼任着为赵南雪清理伤口换药以及擦拭身体的工作,有了这只羊之后,赵南雪老有一种自己同那只羊是同类的错觉。唯一的区别大概只有被迟天璧摸过之后那只羊会流出雪白的奶水而他只会被包裹成一具雪白的木乃伊。

一个月之后赵南雪表示他能不能不要再喝羊奶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变成一只羊了,他自己显然也觉得这个要求可能过于奢求,于是他又改口称喝羊奶也没关系但至少每天给他喝口酒众所周知酒能活血化淤生津止渴解乏忘忧。梁忘和迟天璧对他的话表示赞同,然后给他灌下一碗又一碗的浓药鸡汤和羊奶,除了酒。

这些玩意儿里赵南雪最痛恨的就是那些药汁,就算梁忘有能把白粥熬出海鲜粥口味的厨艺,他也无法把草药熬出鸡汤的味道。相信每个喝过中药的人都能体会赵南雪的痛苦。虽然他号称自己并不是怕苦,但他实在不能忍受自己从里到外从头到脚都是一股中药的味道,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被泡在药里的。梁忘只好安慰他:“至少小迟没给你弄内服的药酒,那种东西比大便还臭,我想你宁愿喝十碗药也不会想喝那种东西的。”

赵南雪沉默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悚然变色,对梁忘道:“你说得对!那种东西真是想起来就让人犯恶心!你知道吗?我以前见过有人用那么粗的驴鞭泡酒,那玩意儿简直就像个萝卜!”他突又狡黠地一笑,道,“至于泡出来的酒,听说专门卖给宫里的太监。”

梁忘大笑。他本坐在床沿,这一笑向后一仰,顺势便躺在了赵南雪身边。赵南雪这会儿已不再是木乃伊,虽然臂上腰上几处较深的伤口仍缠着绷带,大部分伤口却都已在结痂。他身上本就因此而有些痒痒的,梁忘在他身边一睡,似有一股热气笼过来,他身上一热,喉咙便有些发干。他略抬了抬身,自上俯视梁忘的脸,那张漂亮得雌雄莫辨的脸上漾着笑,唇上还沾着适才刚刚饮过的酒。酒的香气诱惑着他,他情不自禁地贴过去,在那沾着酒液的嘴唇上舔了一舔。

好香,好甜,酒的味道钻心的痒,唇上的酒意已尽了,但他的不满却越发强烈,喉咙吞咽了好几下,终于还是翻身压过去,有些强硬地撬开梁忘的嘴唇,更深地吮了进去。

梁忘的口腔里是酒的味道,却似乎又不是,他用舌头扫了一遍又一遍,然而还是不够,他渴得要命。他压住了梁忘的手腕,似乎还扯开了他的衣领,他摸到梁忘的皮肤,薄薄的,凉凉的,水润润的,然而皮肤下的肌肉却是结实的,坚韧而富有弹性,全不似女人的柔软。

但他的嘴唇却又那么软,又湿又软,让他像渴求酒精一样渴求他的唇舌。

梁忘的身上有种奇怪的香气,他恍恍惚惚地想,木头的香气,凑近了像花香一样馥郁。他的手指摸到了珠子一样的东西,在梁忘的胸口。

梁忘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呜咽,他突然打了个寒战,停了下来。

迟天璧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俩,面无表情地啜着一碗酒。他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啜过酒。梁忘在赵南雪下头笑,一边笑一边对他道:“你想想办法吧。他想喝酒想疯了,再不让他喝酒,我怕他指不定就半夜里把你扑倒,咬开你的脖子把你的血当酒喝了。”

赵南雪想真要喝起来迟天璧的血应该味道不错,因为他喝了那么多的酒,那些酒在他的身体里沉淀发酵,必定醇美异常。但这人皮粗肉厚,颈上的皮不知咬不咬得动,和梁忘的口感肯定不一样——梁忘定然是一口咬下去就会出水的那种,像一只薄皮的甜瓜。

迟天璧如果也是一只瓜,定然也是一只厚皮的西瓜,就算内里已经甜到翻瓤,要切开他也得提一口尖刀来扎。

赵南雪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犬齿,觉得它远远不够锋利,同时他在迟天璧的脖子上摸了又摸,发现它或许没有想像中那么厚实,但对于他的牙是否能够应对仍是存疑。他犹豫于要不要试上一试,似乎试一下并没有什么危险,迟天璧的皮再厚终究不是铁做的绝不会崩了他的牙,但他用舌尖在那上面舔了又舔之后觉得还是犯不着,这人的皮尝起来涩涩的,若当真一口咬下去,更大的可能也只不过是在这坚韧的皮肤上留下一个清晰的牙印,而他则只会收获一口酸痛而非满嘴香甜的液体。

他感到一阵懊恼,后悔昨天为什么没按着梁忘多吃几口,迟天璧站在那儿,他突然就有点心慌。但那又怎么样呢?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他还很年轻,而且他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渲泄过了,何况梁忘又是那么一个讨人喜欢的人。如果说赵南雪长得让人多看几眼就想居心不良,那梁忘简直就是上天降下来引人犯罪的。

他突然不可遏抑地生起了一个念头,并且为自己之前为什么一直没有想到这一点深感意外:迟天璧和梁忘有没有上过床呢?

赵南雪在迟天璧脖子上寻找下口处并磨牙霍霍的时候,迟天璧是醒着的。赵南雪爬上来的时候他就醒了,而且他相信赵南雪也知道他是醒着的,但他一动也没动,直到赵南雪悻悻地弃他而去爬回床上,迟天璧这才发现自己适才竟然一直憋着气。

这口气他吐得很慢很辛苦,他不希望赵南雪发现,一如他不希望赵南雪碰到他已经直挺挺的老二。这种状况在年轻男人身上很常见,他甚至感觉到赵南雪从他身上爬走时腿间似乎也有点硬,但就如他不希望赵南雪发现他的反应一般赵南雪似乎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硬了。虽然他不确定赵南雪的反应是否只是缘于太久没有发泄而产生的正常生理反应。而他显然不是,赵南雪那阵轻浮的摩挲实在令人容易想入非非,何况他还骑在他的身上,那两条结实修长的腿就夹着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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