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见走廊里的身影完全消失后,柳宴眸光骤冷,毫无眷恋地推开了怀中的人。
“抱歉,”在朋友带来的粉发玩物尴尬不解的眼神下,柳宴脸上虽挂着笑,眼中却流露出几分不耐,象征性地解释了句,“我依然对这种事情提不起兴致。”
笑意不曾抵达眼底,莫名感到脊骨发凉的粉发玩物往后躲了些,不敢再靠近那主座之上的显赫权贵半步。
“哈哈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老样子,”一名左耳戴钉的朋友端着酒拍拍柳宴的肩调侃道,爽朗的笑声缓和了略显凝固的气氛,“也不知道你的洁癖什么时候能好了。”
柳宴笑笑不予置评,从茶几桌上拿了杯威士忌抿了几口,心情因为脑海中不停地浮现某个人“仓皇离去”的背影而浮躁。
那个喜欢滥交的家伙给他戴了那么多顶绿帽,心里还一会儿记挂这个野男人、一会儿又记挂那个野男人的。
他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和别人搞搞暧昧、让那家伙也体会下戴绿帽的感觉罢了,有什么好内心不安的。
一边心不在焉地和朋友聊着,柳宴一边控制不住地想着关于于泽的事情。
现在的这个于泽虽然见一个爱一个很是花心,但他性子挺软的,人也很温柔……
先前为失去沈叠舟哭过,前一阵偷偷出去见某个毛都没长齐的野男人莫名其妙的也哭了……虽然是个爱玩弄别人感情的渣男,但那家伙无论是演的还是真心的,似乎挺容易为男人落泪。
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在一起半年左右了,那见一个爱一个的家伙多多少少还是会对自己生出些感情的吧。
在看到自己和别人暧昧不清的画面后,那家伙会哭吗?
只是简单想象了下某个朝三暮四的老东西因为吃醋躲起来偷偷掉眼泪的画面,柳宴就心情愉悦到再听不见周围朋友和他说了些什么,迫不及待地想闯入那家伙的房间看看他为自己伤心的模样,连自己的生日聚会都没什么心思继续参与下去。
……
往年跨过零点才会结束的生日派对今年令人意外的九点就已因主人临时有事而提前散场。
客人离去后,佣人打扫起了一片狼藉的派对现场。
地上破碎的气球和彩色的亮片被扫进了垃圾袋,桌面上使用过的酒杯餐具被分批收拾进洗碗机内,沙发上客人遗落的私人物品被小心地用袋子装好等明天早上统一寄还……
路过蛋糕的时候,柳宴见蛋糕还有剩,找佣人拿了份餐具。
也不知道那个老东西吃饭了没有。
柳宴亲手切了一大块蛋糕盛到盘子里,顺路给某个一天没见了的家伙带去。
站在紧闭的门前,柳宴敲门的手在即将扣响的时候停下了。
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柳宴思索了一会儿后,转身随便进了个没人住的空房间找了面镜子,对着镜子在自己的脖子上用指关节掐出几块类似吻痕的红色印记。
看着镜中自己身上足以以假乱真的“新鲜吻痕”,柳宴满意地勾唇。
重新回到于泽的房前,柳宴姿态倨傲地敲了敲门。
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得到回应的柳宴眉头微皱,失去耐心的他在没有得到进入允许的情况下打开门踏入了房内。
房间内一片漆黑,柳宴将灯打开后没见到人影,又往里走了些进了卧室。
随着卧室内的灯亮起,那个占据了柳宴一天心神的男人出现在了视野中——男人呼吸平稳地躺在床上,睡得很熟并没有注意到灯亮了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柳宴走到了床边将手中的蛋糕放在了床头柜上,眉头紧皱地打量起床上的人。
没有一丁点酒味,没有哭过的痕迹,没有难过的表情……他预料中这家伙应该会有的反应一个都没有——不仅这么早就睡了还睡得特别香?!
柳宴胸口无名之火骤然燃起,牙根发痒。
动作粗暴地推醒了床上熟睡的男人,柳宴凌厉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咬牙问道,“你怎么睡得着?”
“……啊?”好端端地突然被人弄醒,于泽迷迷糊糊地起身,面对柳宴的厉声质问他感到很是茫然,小声应道,“为什么会睡不着啊……困了嘛,就睡了啊。”